裴之远没料到摄政王会在此处,眉心一跳,将殷雪辰小心翼翼地放下,跪下行礼。

    “臣……”

    他话刚出口,人就倒飞了出去。

    赫连辞收回脚,看也不看跪地咳血的裴之远,伸手将急促喘息,浑身无力的殷雪辰拥入怀中。

    隐隐的头疼再次发作起来。

    “不听话。”摄政王恍然未觉,轻柔地拢起他四散的长发,温柔地问,“让我如何是好?”

    言罢,忽地五指用力,攥着殷雪辰的长发,逼他仰起头。

    被伤药折磨的殷雪辰眼尾猩红,漂亮的凤眼被氤氲的欲色包裹,惑人到了极点。

    赫连辞手上的力度又渐渐放松,泛着绿光的眼睛里涌起深深的恨,戾呵出声:“你让我如何是好?!”

    无人回答他的问题。

    上房里只有殷雪辰在低低地咳嗽着。

    殷雪辰全副心神都放在身体‌里窜起的火苗上,赫连辞说的话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他甚至在赫连辞发完火以后,不耐烦地抱怨:“松手!”

    赫连辞冷笑:“我松手了,你想要谁抱你?”

    “蛮子,你……你发什么疯?”殷雪辰难堪地偏过头,发觉裴之远半跪在地,嘴角挂着鲜血,猛地一惊,“你干了什么?”

    “心疼?”赫连辞嫉妒得‌快要发疯了。

    “你疯了吗?!”殷雪辰气息紊乱,强撑着一口气,掰开了摄政王揽在自己腰间的手,蹒跚地向裴之远走去。

    他浑浑噩噩地想,裴之远为何会吐血呢?

    方才……方才一定是赫连辞做了什么。

    “蛮子。”殷雪辰念及此,猛地回头。

    他面色苍白,只双颊烧着病态的潮红,眼里泛着春江潮水般的粼粼波光。

    可惜,再美的波光,里面也唯有恨意与抵触。

    赫连辞忽地沉默下来。

    摄政王注视着殷雪辰走到裴之远身侧,艰难弯腰,将裴之远从地上拉了起来,继而互相搀扶着走了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