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强调了一句:“好不好喝?”

    当有一个躺在床上的死对头用最恶劣的语气,不知死活地挑衅自己后,应该怎么办呢,骆瑾瑜第一次放弃了冲动的暴力,在空无一人的医务室里凭借自己的力气将自己喝过的水杯塞在应成宇的嘴边,强行让他喝了下自己喝过的东西。

    因为挣扎的幅度太大,以及应成宇的不配合,剩下的半杯水被挤出了口腔,沿着下颌流到脖子里,打湿了洁白的枕头。

    不管应成宇那想要杀死人的视线,骆瑾瑜感觉到了报复的快意,松开捏着他下巴的手,开心地用着他的话反问过去:“好不好喝?”

    一缕阳光轻而易举地从挨着办公桌的窗户外投射了进来,透过被拉开一条缝的帘子,偷窥到了一场少年之间带着玩笑意味的尖峰对决。

    第二天成绩就已经全部出来了,初三前两百名照常贴在了公告栏上,那是走进学校大门十米就能看到的地方,谢繁拎着包进去的时候薛老师已经站在那了,时不时朝着门口瞅,因为有他在,围在公告栏的学生没有几个。

    谢繁一进校门就被薛清看到了,一向不怎么和他搭话的薛老师主动打了招呼,脸上挂着笑,有些得意:“谢老师,来啦。”

    谢繁点头应了:“薛老师早上好。”

    “我过来看看公告栏,”薛清清了清嗓子,生怕别人不知道他的目的似的,“谢老师要来看看吗?不过我没刚刚大概看了一圈,没看到平行班的学生……可能漏掉了也不一定。”

    谢繁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礼貌点头示意:“我就不看了,薛老师要一起回办公室吗?”

    “真的不再看了吗?”

    谢繁冷不丁看了薛清一眼,慢慢笑起来:“不看了。”

    骆瑾瑜难得来了个早,家里的车过于显眼,他更喜欢骑着自己的山地车在街道上疾驰被风亲吻的感觉,他在校门口的车棚里锁好车,碰到班上几个经常玩在一起的学生,勾肩搭背地走进去。

    李赋毅嘴里正吃着刚出炉的肉包子,偏生眼尖看到了在公告栏站着的谢繁,他低声惊呼:“是谢老师!”

    骆瑾瑜给了他脑袋一巴掌,嘴里啧了一声:“他是你爸吗,这么殷勤做什么?!”

    李赋毅竖起耳朵往谢繁那听了一会墙角,周围的学生来来往往的,穿的同一件校服,都不如身边这位骆家小少爷随意拉开校服外套露出里头万把块钱一件的T恤时英俊潇洒。

    骆瑾瑜勾着李赋毅的脖子往里走,不耐烦极了。

    他还没有和谢繁算昨天让他去守死对头的仇呢。

    李赋毅的眼睛还落在谢繁身上,他努力维持着尽管身体已经走了心还在谢繁身上的人设,被拉得远了,李赋毅皱着眉头小声告状:“那个薛老头欺负我们谢老师呢。”

    骆瑾瑜脚步顿了一下:“他还能被人欺负?嗬。”

    “真的真的,”李赋毅的耳朵可灵了,他从骆瑾瑜手下救下自己的脖子,一脸的愤慨咬着手里的包子,“他明知道我们班成绩差,还让谢老师去看公告栏,那话里带刺,听得我拳头都硬了。”

    李赋毅把自己的白面馒头似的拳头递给骆瑾瑜看,软乎乎的,揉面可能是一把好手。

    骆瑾瑜回头发现谢繁还在那,表情淡淡的,配着小风树叶倒显得有些忧郁俊美,看得他一阵牙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