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知行看着他只露出一个脑袋尖儿的床铺,鼻尖抽了抽,任霄房间里的玫瑰香味比客厅里要更加浓郁一些。

    “需要帮你请假吗?”晏知行问。

    床上的人没回答他,像是已经又睡过去了。

    晏知行退出他的房间,掏出手机,点开微信。

    晏知行:朱栋家的位置再发一次给我。

    这天下午,六班的人发现任霄和学霸都同时逃了课,靠近后门的两个位置空空荡荡。

    后面没了人挡风,每次有人推开门杨帆都感觉后背一冷,冷风嗖嗖地从他衣领往他脖子里钻。

    “诶,杨帆,他俩去哪儿了?”开门的同学攀着他的肩膀过来问他。

    “我上哪儿知道去啊。”杨帆缩着脖子说。

    前两天任霄拽着他去商场买被子,他多问了一嘴,任霄给他透露过一点,说是想让晏知行中午上他那儿午休去,让选一床保暖点儿的被子。

    但是一起吃饭这么多天了吧,也没见他提起来过,杨帆心念动了动,给任霄发了条消息。

    “你终于向学霸开口了?”

    但任霄半天没回他,他瞅了瞅时间,第一节课刚下课,估计任霄还没睡醒,估计要等第二节课下课才能回答他的问题,上着课他心里又冒出一个荒诞的猜想。这俩人该不会处出啥猫腻了吧,过一会儿他又摇摇头,他真是的,天天逛贴吧,都被吧里他俩的高甜恋爱帖给洗脑了都,怎么看都觉得他俩有猫腻。

    认真听了堂课,下课去上厕所,他又走了会儿神,帖子里最高赞的那一层楼其实说得也没错。

    任霄可不就是只宠着晏知行一个人么,从来也没见他对别人那么上心过。

    “朱栋那小子哪去了?”六班门口有人喊了一句,不满地说,“不是说今天下午练球嘛!”

    “谁知道,逃课了呗,或者泡妞去了。”

    ——

    日头西斜了一些,建筑下拖出长长的阴影,窄小狭长的胡同两旁高高的墙挡住了阳光,胡同里面一片阴凉。

    这阴凉隔着衣服透到了狼狈地躺在地上不断挪动的人身上。

    这人穿着黑色的运动长裤,长裤已经脏了,因为不断地在地上挪动蹭满了阴暗潮湿角落里长的青苔。

    头上套着一个麻袋,他用手肘撑着地面不断地往后挪。

    “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朱栋狼狈地咽下嘴里因为恐惧而分泌出来的唾沫,因为太过恐惧都破音了,“我再也不碰任霄了,我不跟他打球了,我以后见着他都绕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