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她更气了:“我又没使劲儿,你叫那么惨干什么?”奚晟手臂上全是硬实的肌肉,根本掐不起来。

    哼哼,就知道,男人,没有一个老实的。

    老实的奚晟乖乖交待:“人参。有一株刚好长在那只熊的领地上了,我本来想趁着白天悄悄潜过去,挖了就走,没成想运气不好被发现了,不过我没有多做纠缠,人参一到手马上就撤了。”

    俞善听完倒是一愣:“这些东西都是你以前发现的吗?那为什么以前不采?”

    怪不得不到一天功夫,就能采来这么许多常人一生也难得一遇的珍品。

    奚晟偷偷离她远一点,挠挠头答道:“以前不缺钱啊,打猎所得就够我和义父的衣食花销了,没必要冒险。”

    这个理由,很充分,也很知轻重。俞善瞬间没那么生气了。

    所谓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时难,她是亲眼所见,奚晟向来衣食简单,确实没有什么花销的地方。那他这样不惜犯险的唯一原因,就是穷家富路。

    此去京城,还不知道奚晟亲爹那边是个什么样的情况,多带些银子傍身又有什么出奇的,说不定,奚晟还要给古大夫也留一笔银子应急。

    古大夫那人,对银钱好似完全没有概念。出诊的时候遇到家境好的,愿意给诊费也行,拿些米面菜蔬来抵也行;家境不好的,古大夫看着可怜就连诊费都不收了,时不时还要搭些自己制好的药进去。

    俞善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太粗心了,她整天忙忙碌碌的,明知道奚晟要远行,好像什么也没有过问。

    这突如其来的歉意,让俞善在接下来的一段路程都阴转晴天,对着奚晟笑靥如花的,一点儿也不见刚才伸手掐他的泼辣模样,看得奚晟受用不起,一阵心虚。

    回去之后,奚晟将最大的一棵人参留给古大夫应急,剩下的药材都交给古大夫,请他炮制好了再拿去县城卖掉。

    俞善则在刚得来的蜂箱里加上一块块早已做好的巢框,并把蜂箱安置在半山腰的油菜花田中间,接下来她也不知道还能再做些什么,只希望蜜蜂们可以静静的在那里安家落户。

    收获最大的还是崔云淑,她的背蒌里装满了野果,除了俞善带回来小半蒌野樱桃之外,崔云淑那一篓少说也有二十斤的野樱桃,还有她在山中寻的蓬藟、山莓、刺泡、覆盆子等等各色野莓,嫣红黑紫的一筐,煞是好看。

    俞善按五文一斤的价格跟崔云淑买下那筐果子,崔云淑连连摆手,坚决不要:“主家,我都签过长契了,给主家干活不是应该的吗?”

    俞善眨眨眼,点头称是:“对啊,所以我支使你去摘野果,也没额外给你工钱啊。这钱是买果子的钱。对了,你明天记得帮我跟小五哥说一声,要是村里的孩子们采了这些莓果,也按这个价钱收。”

    莓果的季节也就这么短短的几天,而且这果子不压秤,采摘着又费功夫,五文赚的是个辛苦钱。

    崔云淑点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她被俞善绕得有点儿犹豫,想想好像有那么一点儿道理,但是又有哪里不太对。

    俞馨娘好歹是长辈,笑着开口劝道:“云淑,你就收下吧。明天我们一起跟你进山去采果子,你还要负责带路呢。”

    崔云淑不好意思地收下这一百文。到了晚上,她把钱放进床头的小钱箱里——她长这么大,也就这几个月才有自己的积蓄。

    摸摸越来越满的钱箱,再看看在身边熟睡的妹妹雨淑,崔云淑的心前所未有的踏实,心说自从跟了主家,她们姐妹俩的苦难终于到头,好日子算是开始了。

    樱桃和这些莓果都娇嫩得很,过不了夜,众人合力将它们清洗干净,分成两锅,同样的做法,一锅做成樱桃酱,另一锅做成杂莓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