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轻昏迷了七天。

    这七天里,萧家夫妇从看见重瑟就激动不已,想要把他赶出去,到平静。

    连多余的眼神都不想给他。

    重瑟无所谓,他只在乎萧轻,他就待在这,哪里也不去。

    他盯着那张还有呼吸起伏,平静无波,却又过分惨白的脸,他在想,萧轻醒来之后,会害怕自己吗?会再也不信任自己吗?两个人还能回到从前吗?

    想到这里,他就觉得莫名烦躁。

    最后干脆破罐破摔,如果萧轻怕他,他就在他身边待到不怕为止,如果萧轻敢提分开,他就……

    就……

    重瑟忽然不敢往后想了。

    如果萧轻真的不要他了呢?

    他做出了这种事。

    光是想一想,重瑟都受不了。

    重瑟心烦意乱地看着床上还在昏迷的人,忽然看见萧轻薄薄的眼皮颤了颤,睫毛如振翅的蝶,缓缓睁开了眼。

    重瑟一愣,想快步上前,却又有些瑟缩。

    萧轻睁开眼后一眼就看见屋内的重瑟,眼底一片赤红,眼白的部分尽是血丝,看起来像是很久没有休息过了,此时他正有些犹豫地看着自己,欲言又止。

    终究还是抵不过关切,重瑟快步走到床前,急切,却又不敢伸手。

    萧轻摸了摸胸口,那里被包扎妥当,上了不知道几层药草,不用低头就能闻到一股浓重的药味,手指按上去,操!疼的。

    他感觉自己好像下坠了很久,一些记忆慢慢回到脑中,关于重瑟的……关于鹿的……

    萧轻声音嘶哑:“我好像梦见鹿了。”

    “鹿?”重瑟记得,在昆仑时,萧轻也梦见过鹿。

    “嗯……”萧轻的喉头沙哑疼痛,他低低地应了一声。

    重瑟不说话,他的眼神有些慌乱,站起来给萧轻倒了杯水,看着他喝下去之后,又垂下了眼,像是做错事的小狗。

    萧轻慢慢把身体撑起来,他的脸色苍白,每一下起身的动作都在牵扯着胸前的伤口,钻心刺骨的疼,他直打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