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吃了大半，那身上布满青苔的人嘴里发出奇怪的“咕咕”声，身上的青苔又增加了不少，眼眸上的深绿色渐渐褪去，露出琥珀色的瞳仁。
这会儿瞧着，倒更吓人了。
柳琰没有多言，将手里的糖糕递了过去。那人摆了摆手，并没有接过去。对方不吃，柳琰便没有客气，就着从圣君府邸偷来的果酒，将那糖糕吃的干净。
神仙做到柳琰的位置，其实只要吸风饮露便可以了。只是他一直觉得，那般生活仿佛缺少了不少乐趣，往后千万年的光景也会无趣。
索性，倒像个普通人似的，一日三餐都不可缺少。
柳琰吃东西的时候，那长相奇怪的人就蹲在旁边，怕他害怕，还特意错开一些距离。
等到柳琰吃的差不多了，才注意到那人正用手在地上写着字，路面粗糙，手上被刮出好几道口子，流出绿色的液体。
一遍又一遍，那人像是感觉不到疼似的，写了好半天才停下来。
柳琰瞧着，上面清楚的写着“远”。“远”字的最后一笔，很是用力，像是下定决心一般。
“远？”柳琰瞧见眼前的怪人点了点头，又尝试叫了句“阿远？”
阿远点了点头，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他显得格外激动，手舞足蹈的，也不管身上的水滴落在地上，就连身上的青苔也仿佛重新焕发活力一般。
柳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瞧着眼前人激动的样子，心理多少有些不好受。
“你既然有自己的名字，想必以前不是这个样子。”北荒的状况这两世柳琰不知道听说了多少，只是真的身处其中的时候，他才发现，这一切爱并没有这么容易让人接受。
阿远不会说话，也写不出更多的字，只是指着地上的名字“呀呀”叫着。他很高兴，却让人看不出是在高兴什么。
柳琰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去探了阿远的脉。此时的他使不出多余的法力，好在前世从老君那偷习了不少医术，也终于在今日找到了用途。
阿远的手腕冰凉，像是早已没了气息的尸体。探脉的时候，柳琰甚至能感受到由他自身渗出的液体。
“阿远，长在你身上的这些青苔，可有让你不适的地方？”探不到脉搏，柳琰心中冒出一个不好的预感，又瞧了一眼阿远的双眸，那琥珀色的瞳仁又渐渐转变为墨绿色。不仅如此，连带着阿远身上的青苔都有要脱落的迹象。
阿远仿佛看懂了柳琰的目光，不自觉的往后错了几步，怕柳琰害怕，缩在角落里，一动不动。
柳琰心理难受，伸手去拍阿远的肩膀，想要给他多一些鼓励。哪成想，手还没碰到肩膀，就感受到那青苔排斥自己发出的动静。
青苔竟是活物？
柳琰记得，在前世时候兄长曾说过，他们所修炼的术法能感召万物生灵。只要是活着的生物，只要他肯用心，都能感受到其真身。
柳琰的手落在阿远背上的青苔上，那青苔刚开始排斥，很快便覆满柳琰的手。他闭眼，刚要去探，就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沅倾，你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