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恋人是这样的,一个跑太赶一个不去追的话,很快就会散的。

    因为情意是这世上最没定数的东西。我们可以做彼此的起点,却很少很少能做互相的终结。

    向程那边的微信情头换得很快。

    温童则不晓得倘若刻意地,或是赌气地跟后就换,会否太孩儿气。她只知道朋友圈封面那张用了七年的合照,

    是真真舍不得取缔掉。

    飞灰似的雨休住了。

    广惠桥洞一弧灯光和倒影互成一圆,像月,别时茫茫江浸月的月。

    温童和阿公行李掇来茶楼。她衣服日用品其实不多,拢共两行李箱而已。

    就是阿公操惯心地摘了好些瓜果,又打包几大袋蜂蜜、茶叶和甘蔗糖云云,分量甚重。她断奶二十多年了,回回远门他还当她没得吃。

    温沪远一行该是路上遇了堵,八点缺一刻才听停车场处有动静。

    温童探头出槛窗,两双车灯破开鸦青色的夜,打头那辆并非宾利,她还是认得出的,那辆更高更拉风,饶是夜色下轮廓很是笼统,

    也抢镜极了。

    “到了?”阿公问话。

    “应该没错了吧……”

    这一拨约莫五六个人头,温童回头间没细瞧,总之,清一色的衬衫革履。

    温沪远关照司机留步歇神,径直往她处来,客套向阿公问安。随后另几人从他一旁错身过,其中一人道:

    “老孟没肯打了?三缺一你不上就是缺德。”接着一径往包厢去了。

    这头温沪远落座对面,和阿公短暂会谈,为唐突催赶温童回家致歉,又表态定会善待她的忠心,“请您放一百个心,我从没忘记过我的身份,是温童的亲生父亲。”

    “嗯,你问心无愧就好。相相是我的心头肉,我愿意托付就是认为你当得起信任的。”

    爷父俩一来二去地打着眉毛官司。

    四不像的气氛里温童待不住,急急起身借口溜号了。

    那厢,一桌麻将因老孟再三推脱开不了台。

    一并来的还有赵聿生两名下属,原想找他谈项目,后者有令不得不来南浔,他们只能跟来了。一伙人埋怨老孟败兴的同时,对温董女儿也起了猎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