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帮我拉开了凳子,没吭声地又准备坐回去。

    “谢谢哥哥……”在他路过我身边时,我声如蚊喃地念了一句。

    他不为所动地坐下去,捏起一旁钉合着的材料,应该是某个竞赛的准备资料,他从小便天资过人,听母亲跟我念叨过,他那时已经拿到了四大中的某预录取,似乎是已经对往科研方向发展做好了规划。

    但时间是个奇妙的怪物,我们的梦想,一个都没实现。

    不一会儿,张妈就端上了早饭,眼前霎时被一层白如纱雾的烟气缭绕着。

    我咽了咽口水,小心地朝沈时年那边偷偷看了一眼,他已经拿起了玉白的汤匙,修长的手指虚握着壁把,在汤面上轻轻拨了拨。

    我这才跟着拿起勺子,对着面前的小馄饨咕咚地咽下积蓄已久的口水。

    馄饨皮是张妈现擀的,有些在锅里脱了形的小馄饨散了肉心,薄薄一片面皮飘在略有油脂的汤面上,晶莹剔透。至于完好的那些,透过透明的面皮仍能窥探到内里粉嫩嫩的肉心。

    汤头是张妈炖了一夜的大骨汤,连带着少许黑黢黢的骨髓一起漂浮起来,好不诱人,我按捺不住地捧着碗吞了一口。

    好烫!

    我登时撒了手,瓷勺与木质桌面碰撞,发出沉闷地一声响,在安静的餐厅格外刺耳。

    我吐着粉嫩嫩的舌尖吸哈吸哈地学小狗散热,余光好像瞥到沈时年朝我这头瞥了一眼,冷硬的嘴角挂起了一抹笑。

    ……

    正想着,一阵冷风夹裹着些许雪星从未关严的窗缝透了进来,冻得我打了个哆嗦。

    肚子咕噜噜叫了两声,在我还没决定下一个死亡方式前,我觉得先填饱我的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