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柔沉默着没有说话，她明白包阳虽然没有指名，但这段话很显然是说给自己听的。你要说她真的一点都不喜欢他吗？也许当初会拒绝他只不过又犯了她一直以来的错误：她的理性总会在感性泛滥的时候突然出现，然后用那些所谓的强大道理说服自己，让自己永远都像是一台精确的机器，实践着自己脑海中早已经定下的条款。
结局则是，即便自己多喜欢对方，也会因为那些理智法官判定的“不合适”而狠狠否定掉。
包阳也许就是这样一件被判了莫须有罪名的牺牲品。
“包阳，”简柔很少会喊他的全名，对面的男子听到后，不自觉连后背都挺直了些，“今晚，我对你有些刮目相看。”
顾辰樟来到理发店，他的身边还坐着简蔷，手上正拿着一本笔记本。
他们对面是一对四十来岁的夫妻。两人的表情都不太好，脸上似乎也因为少睡而满是困倦：
“方谢明，我再向你确定一遍，10月16日那天，钱琳琳没有来你的店里是吗？”顾辰樟的语气无比严肃，面前的中年男子不由得微微一震。可即便如此，男子的嘴巴还是紧闭着，于是他的妻子便开了口：
“没有，真没有。”这个四十岁出头的女人两鬓居然已经白了一半，看上去就像五十出头。
“就是这个人。”简蔷把夹在笔记本里的照片，重新拿出来朝他们俩挥了挥，“你们确定没见过？”
照片被拿出来的时候，这两口子也只是稍稍抬了一下眼睛，丝毫不想将过多的注意放在那上面，就好像天然抵触着什么似的。
“我们已经调出了监控，监控里面的钱琳琳就是在你们店里消失的。”顾辰樟步步紧逼，面前两个人的眼神又慌乱了一下，但是很快，妻子闻诗便重新抬头：
“……我能看一看你们的录像吗？”她的声音不响，不如说是很轻，但是语气中却挺坚定，就像是赌他们必然没有一般。但简蔷他们手上的确什么都没有，所以只好回答：
“视频我们当然有，但现在还不能拿出来给你看！”顾辰樟回答，“所以钱琳琳的确是进来了是吗？”
“没有，她没有！那天晚上我们没有生意！”男主人方谢明终于开口，而且他抬起了眼睛，就像是终于被激怒似的，他连讲话的声音都响了一倍。
顾辰樟和简蔷微微一怔，他们明白今天恐怕是没戏了，所以便起身开口：
“你们再考虑一下吧，如果想到什么了最好及早告诉我们。”顾辰樟说，“法律总会给主动自觉的人宽容。”
坐在麻辣烫里的包阳、简柔和方钰在各点了一份麻辣烫后，便坐在玻璃门边死死望着理发店里的两名警察。为了不让麻辣店的老板认出自己，方钰甚至还把鸭舌帽压低了些。
“他们出来了！”方钰小声说。
“嗯。”简柔答应了一声，她看着自己的妹妹眯着眼睛走到太阳下面，脸上的表情并不好。简柔的眼睛里充满着牵挂，方钰似乎看出了什么，她很敏感地问她：
“简老师，那就是你妹妹？”
简柔和包阳都是一愣，他们很奇怪小女孩怎么会知道，纷纷用吃惊的目光看向她。
“原来真的是……”方钰小声嘟囔，“他们果然已经查到我爸妈了吗……？”
“恐怕是的。”包阳简单四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