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冯永消失在外头,诸葛亮这对着王平小心叮嘱道,“我方才之言,你须得每个字都要记牢,攻不下关口,只要人活着回来,那亦是无妨。”

    “若是后有关中曹贼来援,仍不思退守,失了军令,我先斩你问罪!”

    王平听了,心头一凛,连忙回道,“丞相放心,某定不会忘记丞相之令!”

    诸葛亮这才点点头,“去吧,定要把冯将军看好了。”

    看着王平走出帐外,马谡这才轻声问道,“丞相这是担心冯将军?”

    诸葛亮面对着这几个人,倒也不隐瞒自己的心思,点头道,“若是可以,我宁可让他一直留在后头运粮。可惜的是,如今吾手头无人能用。”

    “更重要的是,他手里的那些将士,也只有他能发挥出最大的用处。换作他人,也就是只能当一般精卒使用。”

    说罢,长叹了一口气。

    越巂过来的那些将士就不说了,就单单说那王平和赵广,北伐军中,谁还能比冯永更了解他们?

    更别说驱使他们用命。

    能主动以性命相拼的精卒,和被逼着以性命相拼的精卒,两者之间本就差了一个层次。

    大汉丞相这个话,对冯永的偏颇之心昭然若揭,当下就引起了马谡的一较高下之心:“冯将军对赵小将军有兄弟之情,对王将军有施恩之惠。”

    “更不用那越巂那些将校,皆是他亲手加以简拔,自然是上下同心,将士用命。学生虽不才,亦愿为丞相分忧。”

    “哦?幼常此言何意?”

    诸葛亮既有些意外,又有些惊喜地问了一句。

    从感情上来讲,马谡与诸葛亮亦师亦友,亦父亦子,若是当真就这么被冯永比下去了,诸葛亮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

    如今听到马谡这番话,当下就猜到了他的几分心思。

    “若冯将军攻不下陇关,则须得退守街亭,此处不但是冯将军的后路所在,也是阻塞曹贼关中援军最后所在,故学生向丞相请命,愿领兵守街亭,以备有虞。”

    只见马谡自告奋勇,慷慨请命道。

    诸葛亮心头欣慰,却又有些担心,“那冯明文,虽然年经尚轻,但好歹也是领兵平乱的人物。幼常这些年,却仅是牧守汉中,恐你无甚经验。”

    马谡听了,心头更是不服,“丞相此言差矣!那冯明文领兵平夷乱之前,不也是没有行军打仗的经验?所谓万事皆有起始处,便让这街亭,成为学生的第一次吧。”

    诸葛亮犹在沉吟,“街亭虽小,干系甚重。倘若有失,不但冯明文攻关之军退无可退,甚至连北伐大军亦入险地。你虽深通谋略,奈何此地城破小残败,又无险阻,守之极难。”

    马谡失笑道,“且不说此处如今尚无曹贼,便是有,某又何曾害怕?且某自幼熟读兵书,颇知兵法,难道连区区一街亭不能守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