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裴泽瑜下朝,皇后身边的人又将他请到了皇后宫中。

    皇后见着自己的儿子,有些无奈,这小子,仿佛是随着尺子长的,从小到大便是最优秀耀眼的那一位,可今儿在宋尧尧这个小姑娘身上怎么翻犯了糊涂?

    两母子并无隔阂,皇后屏退了所有人,与他道:“你昨晚便应当将宋小姐的身份告知邢国公,那是他的女儿,他定然会尽心寻找。”

    “我若突然告诉邢国公她的身份,只怕邢国公会要疑我了。”裴泽瑜摇了摇头说道,这么多年,还有不少打着找到邢国公独女的名头的人想与邢国公攀关系,邢国公与江氏不同,他早已经对寻找女儿断了希望。

    “就算疑你,也会相信一半。”皇后对裴泽瑜的话颇为不赞同,“现在搞得全京城都觉得这宋尧尧是你的私有物,若邢国公府知道了,反而不美。”

    听了皇后的话,裴泽瑜的手微微一顿,“难道母亲也与其他人一般,相信世人的谣言?”

    “什么谣言不谣言的?”皇后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儿子有个榆木脑袋,“她是一个姑娘,姑娘的名节有多重要?你这样下去,她可要被你害得嫁不出去了。”

    作为大梁朝的皇家嫡子,裴泽瑜的身份十分贵重,宋尧尧适合被人宠着爱着,但想要做天下之母,那确实难了一些。

    皇后说的话并无不对,裴泽瑜沉默片刻道:“儿臣会找时机与邢国公府说。”

    “此事我来做主。”皇后难得在裴泽瑜面前十分决断,她总觉得自己这个儿子,在宋尧尧的事上优柔寡断了许多。

    裴泽瑜一张玉面上看不情绪,只颔首道:“那便辛苦母后了。”

    “放心吧。”皇后道,“我与凝华情同姐妹,定然会将她女儿当做自己的女儿一般。”

    裴泽瑜听了,只点了点头。

    待裴泽瑜走了,皇后才长长叹了一口气,她身边的宫嬷嬷连忙道:“皇后您怎么了?”

    宫嬷嬷从小便伺候在皇后身边,皇后对她并无隐瞒,“知儿莫若母,我难道还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如今,只怕是想多留那位宋小姐一会儿呢。”

    这……宫嬷嬷不敢揣测裴泽瑜的心思,只陪笑道:“殿下不至于有那样的心思。”

    “谁知道。”皇后转了转手腕上的镯子,“他打小就这样,对喜欢的东西也是淡淡的,但仔细体会了,便知道他对拿东西的独占欲有多强。”

    宫嬷嬷笑道:“皇后,您想得有些多了,我听闻,这宋小姐连奎水都没有来呢。”

    “当我想多了吧。”皇后与宫嬷嬷道,“帮我问问邢国公夫人的病好了没,可别帮人找到了女儿,最后却结了仇。”

    江碧秋人在闺中,但好在银钱多,也能打听到外边的消息,当她听闻邢国公与三皇子一起在夜里寻找一个小姑娘时,惊得浑身发冷。

    她身边的嬷嬷见她如此模样,连忙在她耳边小声道:“小姐莫要担心,这事儿办得隐晦,就算挖地三尺,也难将咱给找回来。”

    江碧秋得了嬷嬷的保证,如吃了定心丸一般,她见屋内无人,不由得抱怨道:“母亲怎么找了那么一群不靠谱的。”

    嬷嬷哑然,江氏再有钱那也不过是江南的富商,比起有权有势的来说,还差得远,能找到的,只有这些江湖人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