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脚步声后,秦瓦凡听见了最期待的声音。
“蒹葭,是我。嘿嘿。”
“喔,瓦凡呀,找我有事?”
白蒹葭最近都是这样的开头语,大概是忙,有事说事,没事快挂的不耽误她做事吧。也能理解,她们大四,有些同学都已经定了下来,就等毕业签约了。她自然也是要加紧步伐了。
“嗯,嗨,也没什么事呢。”
“喔,就是想聊聊,是吗?嘻嘻。”
白蒹葭的笑声通过电话线传了过来,同时传过来的,还有些深深浅浅的脚步声。此时是晚上九点多,去教室复习的,图书馆看书的,外出活动的,几乎都在陆续回寝室。
秦瓦凡的身边,也同样穿梭着这样带些杂乱的脚步声。他捧着电话机,站在门口向外望,清清楚楚地看得见白蒹葭一身青白色长袖针织衫,修长的手臂举着话筒,侧身而坐,对着电话机。微倾的脖颈,曲线玲珑的身躯,柔和的日光灯铺洒而下,他甚至能想象出她白皙细致的脸上还铺着一层微细的小水珠儿,让她整张脸更加润透光泽。这样的场景,在这快三年里,他看了不下千次,仍无一次厌倦,美不可方物。
美不可方物。他的心,咚咚咚地,更剧烈地跳了起来。忽然不知哪来的勇气,他终于张大了口,控制着喘气声说:
“蒹葭,我其实有事想和你说。很重要的事。”
“哦?什么事?说吧?”
“唉,是重要,也不是那么重要。”
他有些打退堂鼓了。
“没关系,你不是说我们之间都很熟了吗?重不重要都没关系,你说吧,我听着呢。”
白蒹葭清脆的声音,微波粼粼,如同微风拂过,令人舒服。
“……嗯,蒹葭,我其实……呃,我其实这件事一直想说,又担心说了你会接受不了……”
秦瓦凡语无伦次,白蒹葭应该能从他的话里想出他张口结舌的样子吧。
“瓦凡,究竟什么事,我会接受不了的?”
白蒹葭依然语音柔和。
“嗯,蒹葭,我是要说,我是在控制不住了,如果我不说,今晚我就会从这五楼跳下去!”
秦瓦凡这样说的时候,心脏的膨胀已经几乎要涨破他的胸腔了。是的,再不说,他就算不跳下去,也会胸裂而死,他就说了吧,事已至此。
“瓦凡,你别着急,到底是什么事让你这么难受,你说就是,我听着呢。”
“蒹葭,如果我说了,你会不会从此不再理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