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戈却道:“抱歉抱歉,我实在是有个毛病,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如果有何得罪之处,还请见谅。”
此言一出,连满脸严肃的林太守嘴角都略提了提,台下更是有人起哄。
金银手右脚向后退了一步,左侧身子向前,道:“我今日偏偏要看看你的师承!”话尚未说完,他身形一晃,玉钩一左一右,一上一下,同时攻来。钩尖闪动,似是流苏阵阵,竟看不出锋芒所指。
墨兰弟子反应过来,尚想上前护住这个手无寸铁的少年,祁戈的手指轻轻一握,已经使他长剑脱手,她头也没回,道:“借剑使使。”
只见祁戈手腕一抖,长剑在地上一撑,身子一翻,倒翻至空中,堪堪避过刺向左腿的钩尖。金银手招式未老,居然临时变招,玉色弧影飞闪而至。
此招确实难以应对,但旋身空中可谓是最最差的选择,空中人难以控制动作,破绽亦多,再碰上以快著称的玉钩,便一定难以招架。金银手心中一喜,料想这娘娘腔方才是瞎猫碰上死耗子,果然,实战经验如此之少,空中对敌,不是把人头往别人刀下送么。
他手下半点不留情,一招“春意阑珊”化作点点星雨,向着祁戈身上招呼去。
这招“春意阑珊”取自雨意,暮春时节雨,丝丝如寒烟牛毛,笼罩周身。
台上台下之人皆已变了脸色,林太守也冷脸喝道:“莫要欺人!”
但金银手此时只想杀之而后快,留这样一个少年在世上,再过几年,那还了得?若是想起他来,再来找他复仇,他那时再当如何?所以此时必要斩草除根。
他闻若未闻,手下更不留情,林正音已经起了身,似是想要飞身上前相助。
电光火石之间,所有人都以为这个少年必当血溅当场之时,只听叮叮当当几声脆响,如珠玉落盘,霎时好听。
祁戈手中长剑斜挥,一推再一挽,好似潮水起落,清风入林。雨丝被风所扰,顿时便偏了方向。
这一招学自岑奚,岑奚于神道之上的一招“入林”当真令祁戈开了眼界,但她毕竟没有用过,只得其形不得其神,但平川剑招本来便讲究千变万化、所指随心,威力从不拘泥于单纯招式的精准,此时被她用出来,倒也应了一部分的真意。
这一招无人见识过,不光是金银手没有见过,在场之人都没有见过,金银手咬牙切齿,抢身继续攻上,“你这又是哪里的怪招?”
祁戈也没想到居然会有这样的效果,心中遗憾,早知道多在平川待些时日,学些东西再下山,那岂不美哉?
可惜遗憾的时间也没多长,眼前玉影连连,凶险非常,实在有点棘手,她只能高深莫测地笑道:“你猜。”说着,她飞身跃起,跳到一株树上,挥剑一斩,砍了两根树枝下来。
“你这又是做什么?”金银手狐疑地盯着她,不知她葫芦里卖什么药。
祁戈笑眯眯地看着他,手臂一伸,长剑“呛啷”一声脱手,落了地。
她竟连剑都不用了!
祁戈道:“你这么想知道我的师承,实在是心有愧疚,我那师父十分不爱与不是东西的东西打交道……”
她明里暗里都在骂他,金银手如何听不出来,正要回骂,祁戈却话锋一转:“是啊!这是什么道理!我也时常批评他,众生平等,作为人自然要有耐心一些,不能学那畜生乱吠,对待它们要和蔼可亲,毕竟投生为畜,已经十分可怜了。”
金银手气急反笑,眼神已完全变了,似乎想将面前之人大卸八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