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另一条腿还蜷缩着放在车上,闻言停下动作回头看他。

    姜越也看着我。

    路灯昏黄的暖光让他冷硬的面部线条变柔和了一些,无波无澜的双眸里多了属于正常人的挣扎与期待。

    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了,这个家家户户团圆的日子。

    可他——

    既没有家人,也失去了每年在这个时候陪伴着他的工作。

    去年三十他与我们家在一起的温馨、幸福的画面似乎还历历在目——然而才过了短短的一年时间,就已经物是人非。

    我心中的酸楚蔓延开来,再说话时声音低柔了不少:“和爸妈在家里过呗,还能怎么过?”

    “们呢?”我反问他。

    “不知道。”姜越看向前方的言良。

    言良摊摊手,一脸歉意。

    “我晚上得回我爸妈那儿,不能陪。”

    “没事。”姜越嘴上虽这么说,眼底却闪过一抹黯然。

    “瞿耀明天要带他爸妈去m国旅游,过完年才能回来。”言良又补了一句。

    也就是说,姜越的朋友,明天一个都不在他身边。

    我生出一股邀请他去我家里做客的冲动,可想一想我妈对他的偏见,最后还是作罢。

    “我走了。”

    车内的气氛让我窒息,我不敢再面对姜越,甩上车门快步地走进了门卫室。

    报上我妈的名字,我很顺利地拿到了她的快递。

    回到家的时候,我妈还没睡,系着围裙在餐厅里擀明天要用的饺子皮。

    见我回来,她擦干净手上的面粉,急急迎上来。

    ——直接拿走了我手里的小盒子。

    她连眼角的余光都没给我,专心拆起了包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