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茶杯自然是我爸扔的。

    杯子里还有滚烫的茶水,这一下都泼到了大堂姐的胸前。

    她进门以后就脱了羽绒服,这会儿上面只穿了一件薄薄的高领打底衫,一点也不防水。

    “啊!”她扯着衣服尖叫。

    大伯母连忙抽了一沓纸,也不管在场有没有男人,掀起她的打底衫下摆就塞了进去。

    大堂姐的胸前立刻多了鼓鼓囊囊的一团。

    但因为有纸隔着,稍稍减轻了一些痛感,也让她分出了精力来找我爸算账。

    “是不是有病啊?!”她一手摁住领口,一手指着我爸,声音尖锐难听。

    我爸也不示弱:“爸妈没教过好好说话吗?”

    他腿脚不便,从头到尾都坐在沙发上没有挪动过。此刻他虽是仰头看她,却因为眼神犀利、语气强硬而一点没在气势上落下风。

    他的这一番指责牵扯到了大堂姐的父母,于是大伯母也加入了战局。

    “我们家小敏怎么没有好好说话了?她说的哪一句不是事实?”大伯母手叉着腰,瞪圆了双眼。

    “哪一句都不是事实!”我爸厉声驳斥,随即又问:“们来这里,到底是为了拜年,还是膈应人?”

    大伯母的情绪愈发激动:“说说清楚!我们膈应谁了!”

    “膈应谁了们自己心里没点数吗?问问女儿,她刚才那句话骂的是谁!”我爸怒视着大堂姐。

    大堂姐估计刚被砸那么一下,心里窝着火,这会儿也懒得再演了。

    “骂的就是!怎么了!”

    她大概料定了我爸不能把她怎么样,不仅没有一丝的羞愧,反而还得意洋洋。

    任谁被晚辈这么指着鼻子骂都不会轻易咽下这一口气——我爸也一样。

    他撑着沙发扶手站起来,抬手指向大门,吼道:“们都给我滚出去!”

    然而他这话对那母女俩没用。

    大堂姐还怼他:“谁呀?凭什么让我们滚?”

    我爸气到了极点,双手捏紧,脖子上的青筋都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