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未曾低头,态度却软了几分,笑容带着从容与自信,这副样子挺吸引人注目。

    蒲荨了解暗,十多年的相处,如乱草中相互攀依的藤蔓,寒冰水下寒石与冰水的磨合,高峰上狂风与碎石的撞击,两个人虽然都戴着一层假面具,但他们都能透过这张面具看到对方的真面目,对方的内心,可以说,就算表面上再怎么争锋相对,他们,都是最了解彼此的人!

    一瞬间,苏瑶竹觉得自己同那些躲在角落里的舞姬一般,都只是旁人,若是这样就太好了,可惜事实不允许她逃避。

    “蒲荨会按照老规矩自己去魔窟受罚的,不过……”蒲荨摆手,一道劲风扫过,地上的尸体化作白烟散去。

    “本尊可也没想过,魔宗的人视魔窟为十八层地狱,蒲荨竟三番两次想去,本尊何不成,让近百年看守在魔窟?!”暗拂袖,送开了钳制苏瑶竹的手,背身厉言说道。

    蒲荨闻此言,仰头大笑。

    苏瑶竹不解,却见她笑了半天,突然停住了笑声。

    “谢暗大人成!”蒲荨跪下,眼神里好像追忆起了某些过往,竟泛起泪光,恍惚再一看,却仿佛是错觉。

    “不过,蒲荨之前的话还未说完,灵珠出世,界位突变,目前已得到消息,魔宗有贼人混入!”蒲荨抬起头,眼神有意地扫过苏瑶竹。

    暗早已回头,自然看见蒲荨向苏瑶竹望去的目光,嘴角勾起一丝冷笑:“蒲荨怀疑她也是?”

    蒲荨未否认也未承认:“荨儿自认记忆力极好,在魔宗里从未见过这个女人……”

    “方才不是张口就说她是新嫂子么?”暗的目光虽然冰冷,但说话语气与蒲荨亲昵,让苏瑶竹不由得感叹,现在的这个男人跟刚才嗜血的模样相去甚远。

    “荨儿怎会将一个筑基期道修认作暗的女人,不过是玩玩罢了……何况,这女子长了一副花容月貌,倾世之姿,连荨儿都暗愧不如……呵呵……”蒲荨嘴角勾起一个幅度,眼神却盯上了苏瑶竹。

    “……”苏瑶竹想骂人,刚出口却对上暗肩膀上那双嗜血的蛇眼而闭上了嘴。

    “蒲荨,这个女人可不能动!”暗淡淡开口,却是到了苏瑶竹面前,看着她的眼睛问,“怕了?”

    “苏竹自知无意闯入了魔宗就不能平安而归,从我进入这里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我绝不能怕,否则万劫不复!要杀要剐随便!”

    “是么?暗,也听到了。蒲荨我从小就想炼制一副最美的尸偶,可惜,遇上的是活生生的美人,每次暗都能答应我留下那些女人的皮囊任我处置,这回……连美人自己都答应了,这绝对会是荨儿做的最美的一具人偶!”蒲荨虽是对暗说,目光却一直看着苏瑶竹,眼里饶有兴味。

    苏瑶竹心里像被投下了一块巨石,再难平静。

    “蒲荨,别玩她了……若是没有别的事,现在就可以去魔窟了。”暗甩出一样东西,眨眼的功夫,苏瑶竹来不及看清是什么,蒲荨已收到了袖中。

    走时,蒲荨诡异地笑着留了一句话:“暗有心了,何曾问过手下的人疼不疼?”

    苏瑶竹还未反应过来,肩上一痛,失去了意识。

    看着倒在地上的苏瑶竹,暗淡淡问肩上的花斑蛇:“小黑,觉得她究竟跟本尊的身世有没有关?或者,她会给本尊带来一份惊喜,待到那时,杀她也不迟。”

    寒子衿记得苏瑶竹的味道,可惜他遇上的是暗大人,消匿了她的气息,光凭寒子衿敏锐的嗅觉是绝不可能找到苏瑶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