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将军进来的第一句话便是痛心疾首地质问:“元帅,大敌当前,外头如此谣传,全军上下皆议论纷纷,再这样下去,这仗还怎么打?您是不是该给我们一句准话?”

    这种开场白,樊之远猜得出他们想说什么,不过他不喜欢拐弯抹角,直接回了一句:“诸位放心,我没通敌,更没卖国。”

    这真的非常“准话”,让接下去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几位将军都噎了一下。

    “那为何要放跑那两个斥候?不是让其传递消息又是什么?”

    其实这个问题,樊家军上下也挺疑惑,然后樊之远依旧用那副冷冰冰的面孔,说出简短的四个字:“战略所需。”

    “什么战略?元帅,您可否解释一下,不然如何向几十万将士交代?”

    “方将军,就是因为战略,才不能解释。”晓飞待自己的元帅回答。

    “难道就放任谣言这般流传吗?到时候大敌来临,军心浮动,如何应对?”

    樊之远站起来,走到他们的面前,没有任何闪烁的眸光里倒影着所有的人,冷静到仿佛不受天地间任何事物影响,似乎永远胜券在握地说:“大敌已经来临,这里就是战场。诸位,若是对樊某人还有点信心,还知道自己是大燕的守将,就回去管好自己的兵,等打败敌军,收复河山,本帅自会为各位请功,无需这般试探。”

    “元帅似乎胸有成竹?”

    樊之远点头:“对,朝廷一日封樊某为主帅,我便是大燕边境最坚强的盾牌,战死沙场,我辈宿命,诸位只需听从号令便可。翻某向来身先士卒,必死在诸位前面。”

    樊之远这话让帐营中的樊家军将士齐齐挺胸,眼中流露出自豪。

    然而樊之远话锋一转,眸光中的温度骤然冷却,似乎吸取了周围所有的温暖,让帐内如同外头的寒雪,啐满冰渣子的声音迎面而来。

    “当然,诸位大可以像之前那样阳奉阴违,作壁上观,甚至不顾关内百万百姓,背后捅刀,以便向皇帝摇尾投诚,就看我能不能战胜大夏,回来收拾你们。”

    多年刀口舔血,脚下白骨累累,不管樊之远多年轻,他的确就是那个力挽狂澜,阻止大夏南下的将军!一刀一枪,所有的功勋战火中拼杀而来,而不是只老狗,远远看着两虎相斗下那块肥肉,等待着两败俱伤趁机夺取的倒把分子。

    樊之远没有怀柔,没有示弱,没有任何的妥协,就问你们敢不敢豪赌一把,他回不回得来?

    一时之间没拿到任何好处,却吃了一张空饼及满口冰渣的老将军们僵住了。

    而在此之前的一个月,在大燕朝廷为樊之远的身份乱成一锅粥的时候,同一时间的大夏却直接沸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