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太白虽是相貌俊美,却未褪去少年气,尚显稚嫩毛躁,相较之下,沈炼气质稳重,兼之风姿卓越,着实令人惊艳难忘。

    甫一瞧见那张冠玉之面,岳玲珑不由得心头猛跳,脸颊上烫起两团红晕,不自在的避开与沈炼的对视,所幸此时面覆黑布巾,无人察觉到她的小女儿情态。

    自岳玲珑对沈炼赞不绝口之后,蒋太白时有与沈炼相较之心,此时蒙他相助才能逃脱,虽有些不情愿,仍是拉开黑布巾,拱手道:“在下蒋太白,多谢沈兄搭救之恩。”转头见岳玲珑只低着头不言语,又道,“这位是凌楼。”

    之前沈炼来玲珑阁求亲时,岳玲珑虽与他近战百余招,却是以纱巾覆面,便是此时以真面目相对,料想他也认不出来。

    岳玲珑虽如此思想,却仍有些扭捏,慢腾腾的摘下黑布巾后,拱手道:“多谢。”便转了头假作观望周围情况。

    沈炼瞧着岳玲珑身形有些熟悉,仿佛是近来才见过,脑中不禁开始思索排查,可一时间偏又想不起渊源,便直直盯着她观瞧。

    于是乎,三人各有所思,静立着都不发一言,场面登时有些冷清,四下里静的掉根针都能听到。

    片时之后,沈炼敛回了心神,笑道:“此地并非谈话之所,两位可愿意随我回居所?”见两人无所回应,忙道,“如果两位不介意的话,我也可随你们走一趟。”

    他这个请求提的如此谦和有礼,蒋太白怎好当面拒绝,转头与岳玲珑对视一眼,又向沈炼点了点头:“有劳了。”便向城北奔去。

    待回到农家小院,却见房里亮着灯,岳玲珑忙进去查看,见是吴映雪坐在堂屋里,守着一盏油灯出神。

    蒋太白紧赶着奔进来,见此情形后长长吁了一口气:“吓了我一跳,还以为是有外人摸进来了。”

    吴映雪忙起身迎过来:“我半夜口渴起来喝水,发现你们都不在房里,想来是出去打探情况了,我担心你们,左右睡不着觉,就坐在这里等你们回来了。”

    岳玲珑瞧着她紧张的打量着蒋太白,见他全身没什么伤损以后才松了口气,怎能不明白她的小女儿心意。

    转头再看蒋太白,他不只对此无知无觉,还只顾盯着沈炼道:“不知沈大人可是有什么要事要吩咐?”

    沈炼听得他特意加重“沈大人”三个字,知道他是有嘲讽之意,心内也不做计较,笑道:“沈某确实是有一事相求。”

    “方才我在后院探查时,见里面布了许多好手,像是在看守什么贵重的东西,后来我在后花园看到你们被人围困,便又回到后院放了一把火,果不其然,严世蕃极是紧张,忙把人手都调回后院里去救火了。”

    蒋、岳两人异口同声道:“寿酒!”

    岳玲回忆着当时的情形:“听到有人喊后院起火后,严世蕃的确非常惊慌,说了句‘寿酒还在后院放着,先去救火要紧’。”

    吴映雪听到这里,面现疑惑道:“这寿酒有什么特别的吗?”

    这时沈炼已想通其中关窍:“寿酒是没什么特别的,但是装在寿酒坛子里的东西应是非常特别。”

    蒋太白也已恍然大悟,不禁冷哼了一声:“坛子里装的哪里是什么寿酒,肯定是严世蕃贪污的赈灾款,还有搜刮的民脂民膏。”

    岳玲珑望向沈炼道:“沈大人是想我们把寿酒劫走?”

    沈炼忙摆了摆手:“不不不,我不想照江湖规矩来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