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施秦寿会放人吗？她一想到即将到来的冲突，内心十分害怕，脸色吓得雪白。
她平生第一次坐小轿车，紧张得心弦绷得死紧，目光紧紧地盯着行驶车窗的窗外。越驶近那个山村，她越是心慌，有阵子她连呼吸都忘了。
直到旁边传来低沉的男声，轻得不带任何压力的声音问她：“你爸为什么要杀你妈？”
施小草抬起眼睛，看着年轻哥哥俊帅刚毅的脸。这人很年轻，不会比她大几岁，但他的眼睛乌黑沉静，仿佛深海，充满力量。
虽然都是年轻人，但眼前的年轻哥哥比她强大得多。
施小草在这种目光的注视下，憋在胸口的那口气突然顺了。
她身体的颤抖也渐渐停止，只有声音还带着紧张，很快地说：“我爸是坏人，他想打死我妈，再找一个年轻的媳妇生儿子。”
她说完了，眼睛审视着年轻哥哥的脸色，见他不动声色，仿佛刚刚听见的是最正常不过的答话。
这让施小草胆子更大了些，她平生第一次对外人谈起那扇门后的惨剧：“我妈的腿被他打折了，脑子也打坏了，身份证还被他藏了起来，想跑也跑不掉。”
他仍然专心地听着。他不插嘴，施小草就不害怕，他的眼睛越专注，施小草就越是停不下来。
她说施秦寿怎么打，如何打，用什么打，这么多年向兰活得多么难，她多么担心向兰哪天真的不想活了去自杀……
而她的妈妈还一天好日子都没有过过。
她多么想让她的妈妈过几天好日子！
她从没跟任何人说过这么多的话，她只是被眼前这个哥哥的目光注视着，压在她身上的重压，笼罩着她的无边黑暗，就都没了
这些年憋在她心里的那些话，自动到她的嘴边，流水一样倾诉出来。
她甚至都忘了看车外，直到车内开车的一个人突然脱口大叫道：“哦豁，前头那儿失火了！？”
施小草吓了一跳，她止住话匣子，向车外看去。
熟悉的村庄，乡土路。
在路的尽头，通往施小草家的那个方向，遮天蔽日的浓烟在暮霭下滚滚而上，看去触目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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