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简直可以用泡在蜜里来形容,腻到发齁。

    那天从果戈里回来,程玘就没再要季翡跟他出去玩,除了用餐,两人几乎都呆在房间。

    季翡缺觉缺的很,睡不醒,但罪魁祸首仍是是程玘。

    这人起初说不出去,季翡还曾劝过他:“不去玩激烈的运动,四处走走看看也好,你不是一直喜欢?”

    程玘说他就喜欢激烈的运动,可这激烈的运动受累的是季翡,身上的青-紫红-痕就没消减过,直到季翡红着眼睛讨饶,他才稍稍收敛点。

    窗外的雪一天化不完,窗上的冰凌花却早已消融。

    季翡蜷缩在床上,抱着自己,眼睛紧闭:“你去找陈忍吧,也可以不找他,随便找谁,去哪都可以,我可以的,我不会小心眼。”

    这是真急了,再好脾气的人也变得刁蛮起来,程玘抱他都被他挣开,拉着被子带人带头都蒙住,被子里鼓出一个包,连发旋都看不到。

    程玘终于消停,隔着被子拥了拥他:“我出去抽根烟。”

    回答他的是季翡的闷哼声,不知是答应还是拒绝回答。

    等室内真正安静,季翡却悄悄探出了头,盯着透出一丝光线的窗帘发呆。

    那光线是温和的,四下散开,平日里看不见的尘土在其中升腾。

    季翡蓦然想起金老先生文中的金句来:情深不寿,慧极必伤。

    想来古往今来,无论是名文大家,还是他这种普通人,对过于饱和浓烈的感情体悟是一样的,患得患失之后是无可奈何。

    眼前骤然一黑,程玘覆上他的眼睛,嗓音带笑:“给我抓到了,不是说要睡觉?”

    他的衣袖上有薄荷的冷香。

    季翡贪婪地闻嗅,呼吸磨蹭地程玘掌心发痒,转瞬将他压在身下:“这可是你招惹我的,不许躲。”

    季翡可怜兮兮,附上他耳边央道:“让我抱抱你。”

    程玘心脏悸动,嘴硬的人一旦示弱,冲击性真不是一般的大。

    最后依旧是怜惜占上风,程玘并未折腾他,只是侧身将他拥在怀里,时而低语慢聊,时而爽朗大笑,明明季翡那么闷的一个人,偏偏在他这里有说不完的话。

    没有繁复煽动的口才,只有平铺直叙,却十足动人。

    假期的最后一天,季翡终于舍得从床上起来,程玘开他玩笑:“可以把这张床买回去。”

    季翡洗漱,装作没听见,等洗完脸,热腾腾的毛巾甩到程玘脸上,附着的是季翡的白眼:“谁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