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玘的电话当中有个似乎比较重要,也为不影响季翡吃东西,他走到另外房间,门虚虚掩着,压低的声音传得不是太清晰:“……知道了,当初……闲人一个,不必找我……”

    后面倒是有一句话他先是熟悉的嗤笑:“那你就去告诉爷爷吧。”说完他就挂断了电话。

    几步路,季翡已经吃到七八分饱,见他过来,将鱼片粥递给他:“给你。”

    程玘站立,就着季翡的手喝了口,咽下后说:“味道还不错。”

    既然味道不错,他却没有接碗的意思,而是要笑不笑地看着季翡,眉宇英气狡黠的要命。

    季翡笑起来,手都在抖,一碗粥几乎要抖落到地上。

    眼见这人明摆着是破坏气氛的高手,程玘无奈,接过碗吃起来。

    半夜里,暖意融融,眼前场景符合季翡曾经对伴侣的想象。他没太大的创造力,父母爱情亦不能当做参考,仅限的期望里是和爱人各自上班,归家后一起吃顿饭,聊一聊或烦恼或高兴的事,若是累了,不必聊天,各自看书也可以。

    温情实在不是一场固定的仪式,它的形式太复杂多变,心归处即是。

    程玘吃完粥,见他带着笑意发呆,忍不住捏他的脸:“又在想什么,好歹跟我说说话。”

    季翡握住他的手,说:“也没想什么,就是觉得这会儿挺好的。”

    千言万语,都在挺好这两个字当中。

    程玘绕到他身边,抱他:“知道我这几天在西北,脑子里都想的什么吗?”

    季翡蹭着他的手,反问:“真的要我答?”

    虽直觉他没什么动听言语,程玘依然道:“说来听听?”

    “大概是……哪个大姑娘小伙子的歌声更特别动听、羊的哪部分肉特别好吃……”

    话音未落,已然被封上唇。

    待到气息微乱,眼前人放开他,目光婉然带笑,只说:“会开玩笑了?”却未再为难他,直言道:“在想你这只会钳手的小螃蟹是怎么有勇气先抛出邀请的。”

    被他提及,季翡又无数次回忆起那晚,说:“祁连山的月太圆了。”

    所以只想让自己再圆满一点,恰巧身边有这个人,恰巧这个人是他有期许的,一切发展都恰好基于这些“恰好”行进,让人根本无法招架。

    得到这个回答,程玘并不意外,季翡是人如其名,在感情一事上,他比谁都要硬气,却又比谁都要脆弱,轻轻磕碰都会在他心上留下痕迹。

    “我啊,哄你像哄祖宗似得,生怕哪个地方做的不好,惹你不高兴,偏偏又不甘心,总想扳回一成,这叫什么?”

    程玘难得轻柔吻他,唇落每处,均引发颤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