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你又胃痛了。即使你不说,难道我就看不出吗?”他蹙眉看她,叹了口气,“医生不是说你让你注意饮食,注意休息吗。不得不说,我很生气,你是不是压根就没打算听医嘱?”

    在他审视的目光中,她低头喝着牛奶,伸手撕了一小片面包,带着蜂蜜的甜香,软糯温热。她机械地慢慢咀嚼着,终于感觉整个人渐渐活了过来。

    “把胃药吃了。”他递给她药片。

    她顺从地乖乖咽下,像只训练有素的动物,似乎彻底明白了,想要达成自己的目的,就最好别浪费时间,完成他的一个又一个要求。

    果然,她几乎是狼吞虎咽般的往嘴里塞完了面包。似乎连他都微有不忍,拍着她的后背,示意她慢点。

    “我吃饱了。”她扔下塑料袋,胡乱擦了擦嘴,他见她这幅样子,笑得也很无奈,点了点头,拥着她的肩站起来,走向隔壁的病房。

    白薇怔了一下,病房里的女人躺在床上,盖着厚厚的白被,似乎在睡觉。

    “这位小姐,你是病人的家属吗?”护士朝她走来,摇头道:“真是惊险。病人突发心脏病,陷入休克,情况非常危险,再晚送来医院十分钟,无论什么手术都救不活了。”

    “病人有心脏病史吗?”护士拿着笔在病历本上勾勾画画。

    白薇摇头,“没有。”

    “那以后需要多注意着点,不排除有复发的风险。再有下次,就不一定这么走运了。”

    她怔怔点头,等护士离开病房,走上前去,重新露出微笑,“妈。”

    “薇薇,你来啦。”宋丽声音很虚弱,“有水吗?妈有点渴。”

    “有。”白薇扭头要去倒水,忽然有只手端来一个玻璃杯。白薇一怔,看向青年。

    宋丽也是一愣,“薇薇,这位是——”

    “宋阿姨,好久不见。”黑衬衣青年有一双桃花眼,笑起来很是好看,“我是程谨言。”

    “程……你是程谨言?!”宋丽迷惑愣了许久,忽然睁大了眼。

    她终于把他和记忆里五年前的那个少年联系起来。

    居心不良的亲戚第一次找上门瓜分遗产的那天,那个忽然出现的少年,拿着一把刀把流氓地痞们通通赶跑,事先报了警,让警察狠狠教训了那伙人的少年,白衬衣黑裤子,校服外套披在肩上,永远不好好穿校服,领口纽扣松松垮垮开着,闪亮的耳钉和垂在锁骨的珍珠吊坠。

    宋丽大大睁着眼看他,忽然浑身发起抖来,伸手指着他,“…出去!”

    瞬间寂静。

    “出去!”女人死死盯着青年,好似在盯着什么晦气至极的怪物,瞬间歇斯底里,“如果不是你,我们白家还是好好的,肖家也不会收回抚恤金,我们薇薇也就不会……”

    “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