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大哥手上又拿着那件比甲,南知意又惊又怒,快速跨上马背,不高兴道:“大哥坏死了。”

    南何维微一挑眉,“你才坏死了。”他纵马与南知意并排,点了点她的额头,“阿婆让你穿,你就穿着,出来了再脱不就行了,她又不跟出来。非要跟她对着干,两个人都不高兴。”

    南知意这才恍然发觉大哥跟自己是一边的,她仰头甜笑:“大哥我错啦!下次都听你的!”金光铺在小姑娘扬起的面庞上,将她衬托得容华灿若桃李,顾眄流光。

    “阿江,快去把衣服拿着。”她转身吩咐婢女,又对着南何维说了好一番哄人的话,随后双腿一夹马肚子,向山下疾驰而去。

    道旁长着许多杂草,夏日容易滋生蚊虫。南知意一面用手拍打着围绕在身上的蚊虫,一面嘟囔道:“阿娘他们怎么还没回来呀,她宝贝女儿都快要被蚊子咬死了。”又夺过阿晋手中的纨扇,拼命地扇着,想要将前仆后继的蚊虫赶走。

    南何维好气又好笑,他拍了拍南知意的背,“站直,别晃来晃去。”

    南知意这般闹腾的人如何服气,又跟南何维争执了起来。两人打闹间,便见得远远行来一列车马。

    那一列队伍走进后,面庞渐渐清晰起来。

    “阿爹!”南知意大喊一声,朝着前方骑在马上那人奔去。

    南垣翻身下马,对着南知意漂亮的望仙髻一通乱揉,轻啧一声,“绡绡儿又长高了啊。”

    南知意气急,这可是她让阿晋新学、早上足足梳了一刻钟的发型!这会居然连发饰都被他给揉掉了,遂转过身不再理会南垣。

    小女儿的娇态将南垣逗得哈哈大笑,南何维也在此时上前拜见,“父亲。”

    后面的队伍中又蹿出两人,又揉了揉南知意有些散乱的头发,“绡绡长高了呀。”

    “二哥四哥!”南知意气红了眼,死命瞪着这两人,猛地踮起脚尖,将他们束发的簪子都抽掉了。

    “二郎、四郎,莫要欺负你们妹妹。”

    中间最为华贵的兽车的车门被缓缓打开,纤长白皙的手掀开车帘,一名弱骨丰肌的妇人在婢女的搀扶下,款款下车,抬眸而笑间,恍若轻云之蔽月。

    南知意眼前一亮,就要上前告状,“阿娘!他们欺负我!”

    杭榛宛然一笑,“绡绡长高了,都快同阿娘一样高了。”

    南知意向她奔去的脚步猛地刹住,难道是在应天待久了,他们都不会别的形容词了么?怎么除了长高了就没别的话了?几相对比之下,阿娘好歹还多了一句话。

    几人凑在一处说了两句话,杭榛又给他们介绍身后两名少年,她指着一名腰佩长剑,着青色衣衫那人说:“这是你三表兄。”而后又指向令一名器宇轩昂,着蓝色衣衫的少年,“这是你四表兄。”她这话是对南知意一人说的,南何经、南何纪常年在应天,同他们都是熟识的,南何维也去过几次应天,自然识得,在场也只有南知意一人没见过他们了。

    三表兄杭宴云是南知意大舅、安国公长子杭枕的次子,四表兄杭宴行则是二舅舅杭桦次子,他二人同南何维差不多年纪。安国公担心到时迁来顺天府过于匆忙会耽搁他们学业,便让杭榛提前将他们带过来,送去南何维他们读书的书院一并上课,省得到时想进来的人过多,连书都没得读了。

    二人一直知道大姑母家有一位小表妹,听说十分淘气活泼,今日一见,果真如此。可是,她不仅是淘气活泼,她也很可爱呀!!!

    与这般朱唇皓齿的小姑娘初次相见,饶是两人教养极好,也不禁红了面颊,叉手道:“阿绡妹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