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回家的事她找了个理由推脱,又安抚了一番父母后,她便早早洗漱换衣躺下了。

    她想着把父母一直拘在府里也不太好,木父木母干了一辈子的活,突然让他们放松下来无事可做,反而不太适应。

    她想着是不是该盘下些庄田跟铺子,让父母打理一下,也算是给父母找点事做。

    她在床上翻了个身,把京中的长街跟铺子都在心里盘算了一下,这年头能在京城安然开商铺的,多多少少背后都有人,有些背景太大的商铺,她们这些小官是不敢跟人家开同样的铺子商楼争利的,也争不过。

    这也是明明木析是现代人,哪怕按照前世的了解照猫画虎也能挣个金钵满盆,却始终没有动手的原因。

    怕就怕招惹了什么忌讳,没挣到钱反而惹了一身腥。

    她认真想了下京中市街上的商铺,最后决定盘下东城长街的一处铺子,东城住的都些是些商户,商铺的租价没有西城高,又比南北两城安保好,最重要的是人流量大,随便开个什么铺子也能挣下不少钱。

    开什么商铺不是问题,问题反而在于招什么人来经营管理铺子。

    木析毕竟根基浅,不像世家那样能用出身没有问题的家生子为主子世代服务,在这个锦衣卫到处搜查官场周围人员的当头,她还真不敢随便招人。

    目前只能让父母管理商铺,又让族人帮忙给铺子打打下手了。

    她思考了很久,入夜却睡不着觉,快入冬了,她一个南方人突然来到北方,夜里是真的冷。

    她有点想把暖床丫鬟的事情提上案头。

    房间虽然放了炭盆,晚上也族人也会给她备上汤婆子,但她很清楚室内封闭得太死,烧炭是有可能中毒死亡的,所以她坚持室内通一点点风。

    可就是这一点点风,对于怕冷的她来说依旧非常不友好。

    她叹着气,最后还是慢慢睡着了,没办法,卯时她就要穿好朝服点卯了,不早点睡不行的。

    ……

    木析老老实实在翰林院侍讲手底下学了一段时间。

    她头顶的侍讲姓郑,郑家在前朝是非常有名的世家大族。

    可惜族人在战乱年代死伤过多,到如今差不多已经快要退出世家大族的行列了。

    但到底是按照世家的规矩教养出来的弟子,郑侍讲博闻强识,熟读经书典籍。

    许老还在朝堂上时还曾跟着许老纂修过前朝的史册,在翰林院非常得学士大人看重,听说她上头的裴侍读学士一旦提交致仕辞呈,下一任的侍读学士就会是她。

    当然,传言是这么传的,郑侍讲为人确实和蔼,除了给她们布置的课业,和一些要写的皓文,碑文,祭文,需要她们起草的诏,表,和对史书的校勘和纂修等工作实在是太多了之外,她本人问题不大。

    郑侍讲知道她过目不忘,又知道她是许老的弟子,她曾经跟在许老手底下为官过,又和许老一起纂修史书,对木析自然是格外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