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都立秋了,凉风骤起,秋sE连波。

    到了夜里,再也听不到聒噪的蛙鸣声了,只余风拍窗牖的萧瑟之音。

    谢昭华打开窗,本想看看夜幕星河,却在抬眼间看到了一盏挂在枝头的花灯。花灯扎成了玉兔的模样,圆滚滚的肥身子后面还贴着一颗小纸球。今年灯上糊的花纸似乎掺了什么萤粉,在皎然月sE之下流光溢彩。

    灯下拴了一张翠竹sE的花笺,随着风纷乱飘荡。谢昭华踮起脚,小心翼翼地取了下来。

    就着昏暗的灯光,她慢慢地读着上面的墨字。

    “阿华:

    今年的花灯已做好,喜欢吗?小兔子再可Ai也不及你一分。

    书短意长,明日青衣桥,我执玉兔花灯,候卿至。”

    她捏着花笺,反反复复地看,反反复复地读,不知不觉笑出了声。

    灯影绰绰,夜风飒飒,手中的笺纸很轻,也很重;很凉,也很暖。

    一夜酣眠,昔日g0ng廷宴会之上的清濯身影入了梦中。

    当夜幕再次落下之时,花市灯如白昼。

    谢昭华捏着那张翠竹sE的花笺,手心里溢满汗。

    她想了一日,她万不能再在两人之间周旋摇摆了。她累了,只想过平平淡淡,安安稳稳的日子。

    她下定了决心,若是今儿玩得高兴,他们之间再无疏离的话,她便应了他。

    离青衣桥越来越近了,游人如织,b肩接踵。可她一眼就能认出站在桥上高挑修长的身影。

    她越走越快,然后提着木槿sE的裙摆,跑动了起来。她的身姿轻盈如风,扫过了形形sEsE的游人,最终停在了离他一丈远的台阶之上。

    耳边的喧嚣一下子去了,万籁俱寂。她微微地喘着,看他的背影挺拔如松,清俊如泉。

    他似心有灵犀般地转过身。玉面之上覆着半张漆sE面具,遮盖住了上半张脸。也不知道是哪个摊位买的,狰狞得可怕。面具的右上角贴着黑sE的鸦翎,更显清冷寂寥。

    他手中执着一盏六角的花灯,朝她伸出了手:“阿华。”这世间的浮华在他之前,霍然失sE。她眼中,唯有此人,如东海鲛珠,散发着璀璨光华。

    在朗润的呼唤之中,她背过了手。轻薄的花笺被夜风吹卷到了空中,飘飘悠悠地落入了水面。

    来的人不是他,却又是他。

    “怎么了?”他出声询问。面具之下的灼灼目光烫得她面sE微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