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泥泞,姜旧影裤腿湿了半截,单薄的草鞋上沾满了泥巴,为了早些赶回家,姜旧影直接把碍事并不挡风的大伞,合拢夹在胳膊下,一路迎着冷雨小跑。

    “吱呀。“姜旧影推开破旧都柴门。

    将卖烟的木盒子溅上的雨滴,小心翼翼的擦拭干净,这才掂起脚,将盒子放在堂屋桌上,上面还凌乱放着茶瓶,药包,空了的油瓶子,还有些她从火车站捡来,还能用的小玩意,洗干净了在桌上放着。

    姜旧影掀开里屋的灰色布帘进了去,边掸去身上的雨滴,“娘,你还没睡啊,又咳了吗?“

    里屋床榻的光线呈暗黑色,一苍老的妇人有气无力的在床上半摊着,想要说话,一张嘴却是止不住的咳了起来,“你这么晚才回来,我怎么能安心睡觉呢,见着你回来,咳咳,我才安心。“妇人说完不停歇的又咳了一阵。

    抚着胸口顺着气,又道,“我这咳嗽好多了,白天不常咳了。“

    “行了,娘,你别骗我了,我明日再多捡些废品回来,再把我攒的烟头都一并卖了,给你请这城中最好的大夫瞧瞧。“

    病榻上的妇人眼底憔悴,眼睛也毫无神采,摆摆手,拒绝道,“算了,算了,我就剩这半条命了,还剩多少时日,咳咳,我心里有数,别浪费钱给我看病了。“

    姜旧影停下手中掸雨的动作,坐在了妇人床前,眼中竟闪着焦灼和恐慌,“娘,我最大的心愿就是能治好你的病,不管多少钱。你是旧影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不可以再离开我。“

    妇人抬起骨瘦如柴的腕臂,温柔的摸着姜旧影发黄的头发,“好旧影,娘知道你孝顺,我明日约了媒婆来家里,趁我还有口气在,快些给你寻个婆家。“

    “娘!“

    “你以后也有个落脚处,不用在这贫民窟待着受苦,娘就算是死也瞑目了。“

    “娘,不许说这样的话,旧影只守着你,哪也不去。

    姜旧影目光坚定,小手覆上妇人一双粗糙的手,“而且,娘,你的病一定会好的。“

    妇人无奈的摇摇头,身子又止不住的咳了起来。

    姜旧影慌忙站起身来,“娘,我去给你熬些药来。“

    “不用了,旧影,旧,咳咳。“

    姜旧影掀开布帘,出了去。

    “啪,“一颗硕大的雨滴从屋顶上落了下来,直直滴在姜旧影头上。

    哎,又漏雨了。

    从狭小昏暗的灶房里拿出几个瓶瓶罐罐,姜旧影满满抱着进了里屋。

    一边熟练的将这些瓶罐放在屋中常漏雨的几个角落。

    边与妇人说着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