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白就好,总之,她是个很好的女孩,很善良很温柔,从小都很照顾我,后来生病去世了。”他好像想起了什么往事,目光落在空气中某个不知名的光点上,神情怅然。

    握着勺子的手指捏紧了,骨节微微泛白。

    夏苡低头拿起三明治咬了一口,努力维持着自己冷淡的表情,好像只有这样,才能维持住自己残余的尊严。

    顾之珩站了起来,走到玄关一边换鞋,一边交代:“今天有演员来试戏,我晚饭可能不回来吃,还有,你可以请个保姆,自己做三餐太麻烦,也没什么必要。”

    心脏被刺痛了一下,夏苡迅速地抬起眼来,嘴角露出一丝自嘲的笑:“原来我这两年的价值,等同于一个保姆。”

    顾之珩的动作顿住了,半晌才冷笑了一声:“夏苡,你这阵子怎么好像个刺猬似的?我是这个意思吗?更年期提前到了告诉我一声,我出去避一阵子。”

    门被甩上了,房间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唯有黑炭头不解地追到了门前,弓起背、呲着牙,朝着顾之珩消失的方向叫了两声,表达了对男主人发脾气的不满。

    夏苡慢吞吞地吃完了早餐,逗了一会儿猫,这才进了主卧。

    这套房子的软装,是她参考顾之珩的喜好一手设计的,白色的基调加上蓝绿色块的点缀,整套房间有一种活力和宁静兼备的和谐,就好像两年前的她。

    然而两年后的今天,她成了一个浑身是刺的女人,敏感、多疑,变成了她曾经最看不起的模样。

    空气中还残存着顾之珩的气息,仿佛罂粟一样,能腐蚀人的神经,夏苡打了个寒颤,飞快地开了窗户,这才感觉舒服了一些。

    今天阳光很好,适合发懒。夏苡坐在了飘窗的懒骨头上,秋日的暖阳从玻璃窗里投射进来,照在身上,很暖和。

    “总之,她是个很好的女孩。”

    “很温柔很善良。”

    ……

    顾之珩的话轻轻地在空气中飘过,反复在她耳边盘旋萦绕。

    她怔了半晌,自虐般地打开了平板电脑,点开了下载的一个视频。

    视频是一个微电影,深灰色的背景中,两个漂亮的手写字体伴随着音效骤然出现——想听,潺潺的流水声响起。

    这是她和顾之珩缘分的起点。

    刚进大学那一年,安州市举行了大学生微电影大赛,她被同学拉着投票,却鬼使神差地被排名第一的《想听》吸引,点了开来。

    微电影拍得非常好,色调、镜头语言、叙事手法几乎就是专业的水准,讲述了一个女孩因为听力障碍和青梅竹马的男孩错过,等男孩醒悟过来后再去找她,她已经不在了,结尾处,男孩老去,临终前固执地把女孩送他的怀表放在耳边,听着“滴答”声闭上了眼睛。

    这部微电影过五关斩六将,最后一举囊括了大学生微电影大赛数个奖项,并摘得金奖,最后组委会有一个关于微电影的专访,顾之珩没有出席,是他的好友兼合作伙伴章予旻代为受访,详细地介绍了电影的创作过程——摄影、导演、编剧、后期剪辑都是顾之珩一手包办,为此,安州高校八大联盟的bbs都轰动了。

    夏苡大半夜看的,被剧情感动得不行,躲在被子里哭了快一个小时,第二天起来眼睛都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