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妪含泪继续写着,叶雨潇一边看,一边给她递了条帕子:“她被藏在福寿堂的地窖里,没人见过她。后来逃跑时,脸已被毁容,别人都以为她只是个疯子。”

    叶雨潇念完,有些疑惑:“太妃没法生孩子,给丈夫纳妾就是了,何必非要铤而走险地绑架自己的亲妹妹?”

    这个问题,欧阳晟回答了她:“庶子无权继承爵位,如果她不偷梁换柱,齐王府的爵位迟早是二房、三房或四房的。”

    原来如此,利字当头,的确会让人疯狂。叶雨潇恍然大悟。

    欧阳晟问老妪道:“还有一件事,本王尚不明白。齐王府其他人没见过你也就罢了,难道本王的父亲也没见过你?他有没有认出你来?”

    床笫之间,总是见过的吧?

    老妪马上又写。

    叶雨潇看完,转述给欧阳晟听:“自然是见过的,但每次屋子里都很黑,她看不见姐夫的脸,也不知道他有没有认出她来。”

    欧阳晟似乎最在意的就是这个问题,而老妪的回答显然没有让他满意。他背着手,侧身面对老妪和叶雨潇,望着闪烁的灯烛,沉默不语。

    他到底是信了老太太,还是没信?叶雨潇拿不准他的态度,只得对老妪道:“要不您先休息吧?您的伤还没好,可别累着了。”

    老妪看着她笑了一笑,在纸上又写了几行字,这次她不是写给欧阳晟的,而是写给叶雨潇的。大概的意思是,她原本打算在南疆了却残生,是叶雨潇送给她人皮面具,才使得她有了走出去的勇气。只可惜,回京后有人追杀她,人皮面具也被他们扒下来了。

    原来老太太来京城,跟她还有点关系哪?也许冥冥之中,一切因果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既然说起了她被追杀的事儿,叶雨潇便又问了:“您既然被追杀,又是怎么去的秋园?秋园就是您拿着地址和我的画像问路的地方。”

    老妪写道:“好像是因为白惜文欠了他们的钱,他们气不过,所以干脆把我放了,好给她添乱。”

    原来如此,是欧阳晟压制白太妃的手段起了作用。但欧阳晟对付白太妃的时候,其实也没想到事情竟跟他的身世有关吧?叶雨潇想着,又看了一眼欧阳晟,只见他依旧在望着烛火发呆,不知在想些什么。

    像是感应到叶雨潇的目光,欧阳晟转过身来,对老妪道:“你刚才所说的事,本王会去查证。”

    老妪却是连连摇头,急急忙忙地又朝纸上写了。

    叶雨潇看着道:“她说千万不要查,这件事一旦被人知道,你就成了奸生子了。她冒死回京见你,只是为了提醒你,白太妃对你再好,也不是生母,须得留个心眼,不要全信。”

    “当年她给你留下印记时,的确心有不甘,想着有朝一日一定要回来,揭穿白惜文的真面目。但现在她已经想通了,凡事不能光顾着她自己痛快,须得多为你考虑。只有白惜文继续当你的母亲,你才能拥有现在的荣华富贵。至于她,等养好伤后,她就会回南疆,此生再也不会来京城了。”

    叶雨潇转述完,已是湿了眼眶。她两世没有享受过母爱,从来不知道为人母者,可以为孩子考虑到这份上。她觉得已经不必再找什么证据了,老太太肯定就是欧阳晟的生母,不然她冒着风险回来,图什么呀?她什么好处都落不着。

    欧阳晟似乎一直在想着别的事情,有些心不在焉。他听老妪说完,什么也没有表示,一言不发地先行离开了。

    叶雨潇把笔墨收走,安慰老妪道:“事出突然,王爷一时难以接受也正常。不过他为人正直善良,一定会认您的。我去把止痛药端来,您喝了先休息,咱们把伤养好再说。”

    老妪点了点头,却抓住叶雨潇的手不放。

    叶雨潇揣度了一会儿,问道:“您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