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表现简直可以打满分了。阿古丽十分满意。

    然而还没等她把皮肤划开,叶雨潇张口了:“你有用手触摸他皮下的脓肿吗?”

    什么意思?阿古丽一愣。

    “就算你没有触摸,仅凭肉眼也能看出来,你下刀的位置,并非脓肿最严重的地方。”叶雨潇皱着眉头道,“为什么不在脓肿最严重的部位下刀?今天你的主要任务就是清创,不是吗?”

    哪儿的脓肿最严重,真是肉眼就能看出来,她为什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两名医女开始窃窃私语。

    阿古丽心里一紧张,冲叶雨潇道:“王妃并没有治愈金疮迸裂,何来经验指导奴婢?也许正因为您的方法是错的,才导致了治疗的失败。”

    哟,真没想到,这绣娘的嘴皮子还挺利索的。叶雨潇眯了眯眼,眉头一挑。

    不过没等叶雨潇反击,曼连达先开了口:“明澈医馆是没有治好我的金疮迸裂不假,但第一次清创手术可是成功了的。阿古丽,你不能因为最终的结果不如意,就把明澈医馆所有的治疗都给否定了吧?”

    阿古丽无话可驳,只好一声不吭地低下头,按照叶雨潇刚才所述,在索洛丹右腿脓肿最严重的位置下了刀。

    一刀下去,脓液当即混着鲜血流了出来。阿古丽从未见过这场面,忙手慌脚,一会儿指责医女没有及时把纱布递给她,一时怪罪她们没有给她拿酒精。

    曼连达凑近看了一会儿,大声喊“停”:“阿古丽,清洗伤口不是你这样弄的!还有,你认得死肉腐肉吗?我怎么看你拿着刀割了半天,也没割到正点上?”

    阿古丽心虚不已,佯装着镇定驳他:“曼连达将军,您是个外行,就不要指手画脚了。”

    曼连达一把将她手里的手术刀夺了过来:“我虽然是个外行,但我做清创手术的时候,是清醒着看完了全程的。腐肉、死肉是怎么清理的,我看得清清楚楚。”

    阿古丽继续驳斥:“兴许是您记错了。”

    “我记错了?不可能!”曼连达道,“当时我特意要求不服麻沸散,为的是判定明澈医馆的大夫是否有能力给索洛丹将军做手术,所以每一个步骤我都记在了心里,绝不会有错的。”

    叶雨潇闻言,抬头看了曼连达一眼。原来当时曼连达强烈要求保持清醒,把手术看得那么认真,是为了确定她和春晓的能力。她就知道什么“方便回国后吹牛”的说辞是胡扯的,所以第二次手术才逼着他喝了麻沸散。

    阿古丽盯着被夺走的手术刀看了一会儿,暗暗地给自己鼓了鼓劲儿,板起脸问曼连达:“将军霸着手术刀,是打算亲自给索洛丹将军做手术吗?如果您坚持要自己来,奴婢可以让位子。”

    阿古丽的态度变得强硬,曼连达一时不知该如何应付,下意识地把手术刀递了过去。

    阿古丽接过手术刀,低下了头,继续给索洛丹做手术。

    叶雨潇扶着欧阳晟的胳膊,不紧不慢地踱了过去,就站在她身旁,跟闲聊一般地跟她说话:“你看,那一块腐肉紧挨着经脉,你要如何在不触及经脉的情况下,把腐肉挑出来呢?”

    “哎呀,你小心点,那是血管,你可别割死肉的时候,把血管给切断了!”

    “你看看,这刀口里多脏多乱,你还不赶紧给他弄干净。”

    阿古丽让她说得心烦气躁,停下了刀,抬起了头:“颍川王妃,奴婢知道该怎么做,您这样不停地说话,很分奴婢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