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静妤半晌没能说出话来。什么叫嫁妆?就是哪怕犯了抄家灭族的大罪,只要家里有女孩儿已定亲,官府也会把那份嫁妆排除在外,不会罚没。所以,薛甫到底是遇上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竟会动用她的陪嫁银子??

    颜氏见她脸色发白,忙道:“好孩子,你别急,娘这就把他找回来,家法伺候。”

    薛静妤勉强笑了笑,道:“娘,哥哥一向稳重,若非遇到难事,断不会做出这种事来。您先不要声张,等我私下问问他再说。”

    颜氏虽气,但见他们兄妹和睦,还是欣慰:“你就知道护着他。”

    “哥哥是咱们家的顶梁柱,总得给他留些颜面。”薛静妤踏着满地的杂物,走到颜氏身旁,扶着她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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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er>娘,我因为赈灾,被皇上处罚的事,您已经知道了吧?”

    对于薛静妤正在做的事,颜氏感情很复杂:“你想嫁给欧阳晟,多的是法子,为何非要选一条最难走的路?”

    “娘,您当我愿意从医?天晓得我多讨厌给人治病。我明明是千金小姐,可每次领着学生去给人诊病时,都觉得自己低人一等。”薛静妤叫道。

    知女莫若母,颜氏一听她这撒娇的口吻,便知她已经有了主意:“你打算怎么办?”

    “娘,靖安侯府的二少夫人,不是咱们家的亲戚么?快过年了,咱们亲戚间,也该走动走动。”薛静妤接过丫鬟刚送来的茶壶,给颜氏斟了杯热茶。

    这是要借着走动的机会,讨好欧阳晟的生母?颜氏觉得这法子没什么用:“静妤,娘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可白惜秋至今没接受欧阳晟的奉养,欧阳晟的亲事,她做不了主,也不会去做这个主。”

    薛静妤浅浅一笑:“娘,事在人为。”这人嘛,总是得逼一逼的,白惜秋也不例外。

    行吧,反正讨好白惜秋也没什么坏处,颜氏点了头:“咱们家跟靖安侯府的二少夫人,算不得什么正经亲戚,贸然走动,引人注目,不如等年后,我先带你去拜个年。”

    “好,我听娘的。”薛静妤起了身,“我先去找哥哥。”

    薛静妤很快在外书房找到了薛甫。他甚至是先一步回到家的,只是没去后院露面。

    薛静妤进门时,薛甫正坐在书案后,摆弄治疗哮症的药瓶子。她盯着药瓶看了一会儿,忽然好像什么都明白了:“哥,你拿走的五千两银子,是不是给宁惠夫人了?”

    “不是。”薛甫回答得很快,“我只是替猫儿巷的灾民付了诊金。”

    “那你还不如是给宁惠夫人了。”薛静妤坐到他对面,拎起那摞治疗哮症的药包闻了闻,“给宁惠夫人,尚可说是为情所惑,给猫儿巷的灾民,只会气死咱娘。”

    “休得胡说!”薛甫放下药瓶,正了脸色,“我敬佩宁惠夫人,你却说得那般龌龊!”

    薛静妤没有与他争辩:“哥哥,祖父没了,祖母没了,父亲也没了,我就剩下个娘亲了,你别去气她,成么?你挪用我陪嫁银子的事,我不与你计较,只求你在娘面前,什么也不要说。她若问起银子的去处,随你编个什么理由。”

    就这?薛甫面露疑惑:“你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