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晟摇头。

    “打听不出来就算了吧,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它去。”叶雨潇拍拍他的腿,“你躺到罗汉床上去,我给你揉揉膝盖。”

    欧阳晟最恨这双膝盖不争气,害他迟迟无法圆房,闻言赶紧去躺下了。

    叶雨潇卷起他的裤腿,抹了药油,顺着筋络,给他按着穴位。

    她按摩的手法极妙,下手时极轻,待得手指完全按下去后,方才逐渐加深力道。如此按摩,无论当时按得有多重,事后都不会留下半分疼痛,更不会让皮肤受伤变得青紫。

    欧阳晟靠在大迎枕上,看着她的双手极有韵律地揉捶捏打,感觉到膝盖渐渐变暖发烫,就连他的心都变得滚热起来。

    “其实我先前是逗你玩的。”欧阳晟忽然道,“你是我见过的,最温柔贤惠的姑娘了。”

    直白的夸赞,胜过最动听的情话,叶雨潇竟一刹那红了脸,垂着头没敢看他,半晌才低低地应了声:“哦。”

    哦什么哦!欧阳晟哑然失笑,觉得她这样子真是可爱极了。当即倾身揽住她的肩,托起她的下颌,吻了上去。

    “捣什么乱呀!”叶雨潇被挡住了视线,含混着抱怨。

    “不捣乱,你按你的。”欧阳晟把头靠在了她的肩膀上。

    这男人真是越来越黏糊了,简直跟以前判若两人。叶雨潇回想着初见他时,他跟个斗气小公鸡似的模样,忍不住笑了。

    晚上春晓回来,带来了武安侯府的消息,孔明珠跪足了四个时辰,全身冻僵,但从头到尾没敢有怨愤之言。

    武安侯夫人同意把孔明月留在叶雨潇这里,已经派人给她把衣物和日常用具送过去了。

    叶雨潇听完回禀,很是满意,把每天给武安侯夫人打针的活儿,交给了春晓。

    但晚上睡觉的时候,她忽然把脑袋一拍:“哎呀,忘了给孔明珠的膝盖下头垫碎瓷片了。孔明月跪的时候,可是有碎瓷片的。”

    欧阳晟默默地从身后环住了她的腰,将面颊贴在了她的背上:“总有一天,我会站得更高更稳,让所有的宵小都不敢在你面前吠叫。”

    “你的志向不是忠君爱国吗,怎么成了爱护媳妇了?”叶雨潇用手肘撞了一下他,打趣他道。

    “又不矛盾,妻凭夫贵。”欧阳晟紧紧搂着她道。

    她不需要妻凭夫贵,但这句话就跟“我养你”一样,哪怕不需要,听着还是让人禁不住心生感动,唇角微翘。黑暗中,叶雨潇就微微地笑着,将手覆在了他的手上。

    “潇潇。”欧阳晟在她身后轻声地问,“你真的没有怨过我吗?怨我自爆身世,舍弃了爵位,害你如今的身份一落千丈。”

    “如果你没有这样做,也许我不会这么……喜欢你。”叶雨潇毫不犹豫地作答,“一个连生母都不敢认的人,能指望他能多有担当?至于爵位,又不是你自己挣来的,弃了有什么可惜。”

    “我知道你是这么想的。”欧阳晟轻声地笑,“可还是听你从嘴里说出来,让我更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