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听从丁孟泽的调遣?这毒就是他投的吧?京兆尹心有不忿,竟一时没出声应答。

    丁孟泽当初离开太医院的原因很不光彩,皇上见京兆尹如此反应,会错了意,道:“你莫要拿前尘往事看人,无论丁大夫以前做过什么,今日之事,你都得谢谢他。”

    让他谢丁孟泽?!他现在只想把他绳之于法!京兆尹愤而抬头。

    叶雨潇怕耽误了救人,忙道:“皇上,臣妾不知您所了解的真相是什么样的,但据臣妾所知,京兆尹在这件事情上,尽职尽责,处理得当,并没有任何玩忽职守的地方。不如,让臣妾去协助丁孟泽救人,让京兆尹大人留下来向您说明情况?”

    “此事涉及人数众多,跨越的距离颇远,需要调动官兵维持秩序,必须得他去。”皇上道,“不过,既然你说此事另有隐情,不如你留下来,跟朕讲一讲。”

    那也行。叶雨潇出声应了。

    京兆尹十分信任叶雨潇,见她留下,便放心地带着丁孟泽等人出宫去了。

    “说吧,究竟是怎么回事?”皇上说着,命人给叶雨潇搬了个凳子来,赐了座。此事虽然令他恼火,但他也很清楚,在这件事中,叶雨潇扮演的角色只不过是个普通的大夫,不管是治不了病,还是解不了毒,顶多算她医术不精,不是大过错。

    叶雨潇谢了座,在凳子上坐了,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又道:“皇上明鉴,我们起先都以为这只是普通的腹泻,吃点止泻药就会好,所以每当一回事。后来,我发现情况不对,请来了京兆尹,京兆尹第一时间命人彻查了水源,确定水源有人投毒,可是这投毒之人,迟迟没有抓到。为了尽快救人,京兆尹一直在亲自跟进解毒之事,他一心只想赶紧找到解毒之法,保住那数千人的性命,所以才没来得及向皇上禀报此事,绝非故意隐瞒。”

    “哦?”皇上听后,怒容稍减,“那你们试过哪些解毒的法子?”

    叶雨潇道:“方才丁孟泽献上的蛊蛇仔蛇皮,臣妾家里也有好几块。臣妾不但有蛊蛇仔的蛇皮,甚至还有一条活蹦乱跳的蛊蛇仔,名叫圆滚滚。”

    皇上听到这儿,骤然一惊:“你说什么?!”

    叶雨潇忙道:“那数千人所中的毒,跟臣妾的圆滚滚没关系。起先臣妾也以为是有人偷了圆滚滚的蛇毒,投入了水源,借此来诬陷臣妾。可是当臣妾拿圆滚滚的蛇皮泡水,给病人服下后,发现毫无效果。臣妾这才断定,水源中的毒,来自于其他的蛊蛇仔。”

    没叶雨潇的事儿就好,他可不愿看到平南王府的人跟这种事有关系。皇上松了口气。

    “皇上如此聪慧,一定已经看出这其中的规律了吧?”叶雨潇道,“同一条蛊蛇仔的蛇皮,只能解它自己的毒。”

    “你的意思是,如果丁孟泽献上来的蛇皮能解那数千人的毒,那么水源中的毒,就一定是他投的?”皇上道。

    “对。”叶雨潇点点头,“皇上,丁孟泽献药有功,臣妾本不该怀疑他是自编自演,但如果水源中的毒不是他所为,他的那些蛇皮又是从何而来的?”

    她说着,站起身来,躬身道:“皇上,如果待会儿丁孟泽的蛇皮解不了毒,倒也罢了;如果恰巧能解,还请皇上命他做出解释。”

    “他不用解释。”皇上却道。

    “为什么?”叶雨潇一愣。

    “因为他已经解释过了。”皇上道,“那些蛇皮,是丁孟泽在机缘巧合下得到的。他自从被逐出太医院,妻子和离改嫁,族中亲戚与他断绝了关系,过得十分落魄。他为了讨生活,夜宿在京郊的一间破庙里,夜里,他睡意朦胧间,忽然听见有两人正在密谋,说要在京城做一件大事,朝水源里投毒,再兜售解毒秘方,以此谋取暴利。”

    “丁孟泽当时大吃一惊,不假思索地出声大喝,想要逮住那两人。那两人惊慌失措之下,逃窜而去。黑灯瞎火的,丁孟泽没能追上他们,但事后却在破庙里发现了他们留下来的包袱。包袱里,就是那些蛇皮。”

    这么巧?这还真是“机缘巧合”!叶雨潇暗自嗤笑,问道:“就算那些蛇皮是他无意间捡到的,那他又如何知道那就是解药?难道破庙里的那两人在密谋的时候,把解毒的方法都讲了个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