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谁,自己招出来,我还可以留你们另一只手,不然,你们猜……”这个时候,他居然笑了,虽然那笑邪魅诡异,“我会不会连你们的腿也废了。”

    于是相因看着那些宫女争先恐后仿佛领奖一般让钟离述废了她们的手,最后,轮到了周士宁。

    “奴、奴才自己来。”他拿刀割了自己的手腕,又用鞭子在自己身上抽了数十下。

    钟离述又咳了几声,门口有风,相因担心他的身子,道:“我们回去吧。”

    钟离述瞥她一眼,随手扔了簪子,快步出门。

    “脏了的东西,谁稀得要。”

    嘤……好贵的呢,能当好多钱呢。

    相因心情大好,迎着夕阳将钟离述扶上了马车。她很感激,想要摸摸他的头,钟离述瞪了她一眼,真是幼稚得很,于是问道:“你几岁?”

    相因想了想,“比你小三岁。”

    白日里,对着个傻太子,相因总是用哄小孩子的语气跟他说话,方才她也是故意要试探一下的。

    这个钟离述处处看着都是个正常人,所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回去的路上,坊市已闭,看来戌时已过,昨天,钟离述好像也是戌时后判若两人的。

    相因明白过来:难道,钟离述被人下的药,会让他白天夜晚是两个不同的人?

    传言诚不欺我,太子是个傻的,是个疯的,也是个绝的。

    相因从小走街串巷,对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应对。她在心里偷偷给这两种不同模式的太子取了代号:大傻和二憨。

    二人回到府里时,亥时刚过,上弦月便微微露出了些许亮色,挂上了柳梢。

    梧然很是担心,在院子里转来转去,见到相因颇为神气地走进来,又瞧瞧太子的脸色,不像是吃过亏,这才略微放下心来,将二人迎入屋中。

    偷烤鸭的老头子居然也在房里,余光瞥见陈相因进来,也不抬头,将身旁的椅子一让,让钟离述坐下,顺势把上他的脉。

    梧然有很多话要问相因,相因也有很多话要问他,可二人看着老头深深皱起的眉头,都不敢出声。

    那老头子看了看窗外的月光,继续把着钟离述的脉,道:“太子每在无月之夜便会发作,没办法,只能自己熬着,到时候你帮他用粗布绑起来,不用管他。”

    相因知道这是说给她听的,她悄悄看着钟离述的脸色,也不敢答应,也不敢装没听见,只好张着嘴发空音。

    “对了,他每隔三日要泡药浴,期间不能有任何人打扰,一个月后是第三阶段的药引子,成败在此一举。成,则痊愈,这败么……”

    “败又如何?”钟离述突然插了一句,“死了又不会有人收尸,说这个结果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