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边说边甩了下手——这鬼东西也不知道怎么死的,死了多久,整个头颅都像被摁进血池里泡了一番不说,暗黑色的血液糊的整个脸都是,也没干透,变成一种极其诡异的胶体状态,安怀刚刚拧断脖子的动作飞快,但也依然免不了沾了一手血污。

    这会儿正牢牢的吸附在他掌心上,气味感人不说,触感还格外恶心,哪怕安怀洁癖不重,此时突然伸手看见这么个模样,也险些被恶心的够呛。

    他蹙着眉问江念:“能帮我拿瓶水么?我想洗个手。”

    江念一听,连忙点头,转头刚想飞奔着去拿,一旁正跟周鸣御说事儿的谢远野闻言,突然转过身来:“等等,不能用水。”

    安怀眉头一挑:“不用水用什么?”

    谢远野目光在安怀那双手上扫了眼,说:“丧尸死后血液凝固成胶状时,必须直接用酒精清洗掉,用水没效果。”

    “酒精?”安怀头一回听这么个说法,不由的微微皱眉:“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们似乎已经没有酒精了……”

    “有!”不知什么时候也跑过来的方数连忙说:“早上搜刮超市的时候带回来了!”

    早上从超市里搜刮回来的不止有酒精,还有一个药箱,里头装满了各类药品,头疼的发热的退烧的消炎的什么都有,甚至还有两包棉签。

    谢远野撕开一包棉签,抽了两根出来,拧开酒精倒了满满一瓶盖,然后再用棉签沾湿,转头冲安怀道:“手。”

    安怀下意识伸手就要去接棉签。

    结果还没碰到,手腕率先被谢远野一把握住。

    安怀这人,虽然天天嘴上不饶人,各种撩拨的话张口就来,活像一个不知脸皮为何物的“登徒子”,但也仅限于嘴上。

    肢体上的直接触碰,除非他主动,否则向来都是能避就避,就算碰到了也会因为不习惯而下意识挣脱远离。

    因此被谢远野抓住的瞬间,安怀下意识就要挣脱。然而谢远野像是预料到对方要挣开似得,直接收紧了力道,劲儿极大。

    安怀微微眯眼:“我自己来就行……”

    他话音未落,谢远野已经捏着棉签,不由分说地开始擦起血污来。

    就见方才安怀甩了半天也没能甩掉的血污,在酒精的作用下,一点点被清理干净,露出肌肤原本的白皙,青色的血管在皮肤下若隐若现。

    安怀却在棉签擦过手掌与指节时,轻轻皱了下眉。

    “现在知道疼了?”谢远野冷不丁来了句。

    安怀一顿:“嗯?”

    “手指被枪磨出水泡,不想办法处理,而是第一时间用针挑掉水泡让它流血,既不消毒也不包扎,”谢远野边说,边扔掉手里被血污染成黑红色的棉签,抽了两根新的,一根沾了水,一根沾了酒精,但没有继续,而是终于抬起目光看向安怀:

    “怎么,你是准备等他伤口化脓,发炎发烧了再去管?还是想等彻底裂开后,直接被丧尸滋一手血,变异了再求着神仙给你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