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毓想了好几种天然保鲜的方法,但苦于没有相应的密封技术和抽真空的条件,她还在烦恼。

    徐宴每日就在家中温书做文章。这厮本就刻苦,这几日似乎是受了些刺激,做起学问来更刻苦了几分。苏毓看他这般,难得良心发现给他顿了两日的大骨汤。徐宴喝了几回,有些受不住。夜里都不在主屋看书。等在书房看够了,再姗姗来迟地回主屋歇息。

    少年人火气旺,苏毓能够理解。但目前这个情况,苏毓觉得还没到那个份上。

    这般安稳无事地过了几日,梨花巷子也没来什么奇怪的人,似乎是他们多心了。徐宴却还是觉得有些不放心,但他确实有些事儿要去做,不得不离开家去南街一趟。

    这一大早,他欲言又止地看着苏毓。

    苏毓无奈:“你有事且去做,我在家中多躲几日便是。”她瞧那冀北候挺体面的一个人,就算口味猎奇了一点,但也不是饥不择食之辈。虽说这么形容自己有些奇怪,但苏毓如今的年纪在古代,确实是大了。苏毓还没那个自信,能靠一面之缘就迷住一个京城的勋贵子弟。

    “你这日还是别出门了,就在家中呆着。”徐宴前后衡量了,嘱咐道。

    苏毓点头答应了。

    徐宴虽然还是要出门办事,临走之前,敲响了严家的门。

    严家相公这几日也都在家中温书。他与徐宴一样,有自己的做学问的方式。平日里悠悠闲闲的,其实在这巷子里的读书人里是学识十分扎实的一个。看到徐宴难得上门来,自然是热情地将人引进门。那日清风堂的场景两人都清楚,徐宴只稍微提了下来意,严家相公便懂了:“你且安心去吧,我今日就在院子里。若是隔壁有什么大的动静,必然会出来搭把手的。”

    徐宴这才稍稍放了心:“那便多谢严兄照顾了,小弟感激不尽。”

    左右邻居都打过招呼,徐宴才带着东西匆匆去了南街。

    只是他人才一走,梨花巷子还真就来了生人。这还真是乌鸦嘴到了份上,一说一个准。

    彼时苏毓正在院子里指使小屁娃子替她研磨药材。因着糊糊的保鲜时期实在太短,经不住天冷天热的变化。若正式拿出去当货品售卖,还得弄成粉方便。客户买回去用的人自己冲成糊,涂抹起来更显现,也算是尽最大的可能保证药效。

    徐乘风搬来个小马扎,小屁股撅着坐在上头,哼哧哼哧地磨。

    苏毓也弄了个同款的装备,与徐乘风一样慢慢地磨药粉。母子俩正干活干得起劲儿,苏毓还满嘴谎话地哄骗小孩儿多干点儿活,就听到院子被推得哐当一声响。声音大得能叫人心脏吓骤停。曾经心脏骤停死亡的苏博士心口剧烈一跳,立马站起身来。

    就看到四个身强体壮汉子,手里拿着绳子和麻袋,看见苏毓就二话不说冲上来。

    徐乘风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儿。但小屁娃子不知道像了谁,凶得很,看到坏人闯入家门,下意识抓起东西往他们身上砸。那四个大汉怕他太吵闹引起骚动,竟然冲上来一掌劈向小孩儿纤细的脖子。蒲扇大的巴掌打在五岁孩子的脖子上,苏毓看到小屁娃子软趴趴地倒下去,脸都吓白了。

    顾不上其他,苏毓心里那一股戾气涌上来,手里头有什么东西统统抓着就往他们脸上砸过去。

    苏毓是学过女子防身术的。因着家庭的原因,家里人怕孩子被绑架,她自幼被要求学防身术。但是她出手再快,也比不得四个撞得跟山似的男子。挣扎了一通,还是被四个大汉给制住了。隔壁听到动静的邻居纷纷关起了门,严家的相公倒是冲出来,但细胳膊细腿的,被其中一个汉子推得摔出去很远。

    严家相公爬起来时,苏毓人已经被绑着塞进麻袋,带走了。

    徐家院子跟被土匪洗劫了似的,乱成一团。徐家的小孩儿还软趴趴地倒在地上,脑袋好似磕到石头上,额头一滩血。严家相公冷汗往外飚,上前抱起昏迷的徐乘风。

    确实是磕到了脑袋,额头上肿了好大一个包,触目惊心。还好那一滩血并非脑袋出血,而是小孩儿砸到了鼻子,流出来的鼻血。严家相公抱着孩子跟严杨氏交代了一声,叫她帮着看着徐家。若是徐家小相公回来,务必告知他发生了什么事儿。自己则转头马不停蹄地带孩子去看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