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宴吐出一口气,眼眸还是深沉得厉害。

    小夫妻俩这般说完话,徐宴的眼睛不由又落到苏毓身上。将近四个月的养护,成果是显著的。毓丫原先来徐家时就因为生得美被徐宴挑中,这些年蹉跎得厉害,看着才埋汰。如今慢慢收拾,日日药物膳食地滋养着身体,脸色一好,倒是有几分回到过去的美貌。

    纤细的脖颈笔直,下颌线分明且线条流畅。因着方才的糗事而涨红的脸颊褪去了浓重的红,两颊剩下淡淡的粉……徐宴的目光在落到她脖子上一点红印后,骤然变烫……

    苏毓心倏地一跳,站起身就去开门:“你先坐一会儿,我去给隔壁送一叠点心。”

    虽说将徐乘风小屁娃子寄放到严家之时,苏毓已经给送过一叠点心。但这会儿人回来了,家里刚巧又买了不少东西,苏毓还没去谢过严杨氏。

    徐宴‘嗯’了一声,声音刚淡淡地飘散在空气里,屋里就已经没了苏毓的影子了。

    人才到严家,刚巧赶上严家相公从外头回来。

    将将还在清风堂碰见过,严家相公的一幅画也卖了五十两纹银。此时他见苏毓的手里还端着一叠杏花楼的点心,严家相公立即就笑了起来。他手里也提了个包,似乎也去买了零嘴儿带回来。目光落到苏毓的点心上,他便笑了:“买些点心犒劳一下自家人?”

    苏毓也是笑,点点头:“这是自然。嫂子人在家吧?点心刚买的,尝尝。”

    严家相公开了院子的门,很自然地引苏毓进院子里去。虽然面上笑容还是一样的温和,但明显对苏毓的态度有了不小的变化。先前是徐宴的内子,如今对她就站在一个平等甚至隐约敬重的角度来看待。有才之人,无论男女,总是会得到该有的尊重。

    苏毓的一幅画拿出来,严家相公对苏毓的看法发生了巨大的转变。知道这不是个围着灶台转悠的妇人,态度自然就会郑重起来。

    苏毓其实没想着往严家的屋里去,将点心递给他便婉言拒绝了。

    严家相公也没勉强,站在院子里看着苏毓进了自家院子,关上门。忆起今日冀北候林清宇的眼神,转身回了自家的屋。严杨氏抱着孩子在门口看着,看到他便迎上来:“回来了?今日如何?”

    严家相公弯腰摸了摸孩子的睡颜,抬头笑得温柔:“尚可,不必担心。”

    严杨氏听他这么说就放心了。孩子让他抱过去,伸手去接他手中的包裹。打开来,里头是几样她喜欢的小零嘴儿。严杨氏眼睛登时就亮了,眸光细细闪闪地看着自家男人。

    严家相公替她将鬓角的头发别到耳后,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揽着妻子的肩。他声音虽不若徐宴出色,但压低了嗓子说话也十分温柔:“在家里呆着也好。过几日,这巷子或许要不消停。菜市口也莫去了。买菜的事儿你就交给我来,你在家里带孩子,听到动静也别往外头看。”

    严杨氏不知发生了何事,歪着脑袋疑惑地看他。

    严家相公叹了口气,也没多说:“没什么,只是叫你在家里多待几日罢了。”

    严杨氏素来是听相公的,他既然这么说,她便不多问了。乖巧地点点头,接过相公递来的银两和拎着小零嘴儿高高兴兴去屋里。

    严家相公抱着儿子去院子里来回走了几圈,又瞥了眼隔壁的徐家。

    徐家院子里,徐宴那雪团儿似的儿子正满院子跑。那样貌极其出众的徐家小相公如松柏般立在院子里,低头正与徐家的妇人说话。离得远,看得不甚清晰。从他的角度看,且见一高一低面面相望的男女那浑然一体的融洽和自在又十分相称的气度。

    只多看一眼,他抱着自家儿子回屋去了。

    接下来的两日里,徐宴都没有出门。苏毓本身无事可做,便在家里琢磨她养发护发的糊糊和面膜。这面膜的方子和护发的东西是她亲自检验过的,相貌极佳。苏毓不担心东西的效用,却在琢磨用什么保存的方法,让这些东西能长期保存。毕竟若是要售卖,东西不能放,也不会好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