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松伶有些讶异,但她想也没想就拒绝了,她微微掀开裙底,露出那双三寸金莲来,慢慢说:“谢谢您的好意。如您所见,我是个裹了小脚的女人,别说跑步,就连路都走不快。去您的学院读书,只会拖累您的名声。”

    她见这位院长露出吃惊的表情,似是没想到当今世道居然还有此等陋习。她便微微一叹,咬了咬唇:“人贵有自知之明,我知道自己并不是这块料,不用了。”

    她说完,再次朝诸位大佬深深鞠了一躬,表示感谢,便转身出门去了。

    谁知她刚出门,本部校长和女子学堂院长就同时追了出来,通知她被录取了。本部校长甚至邀请她来本部学习,破格录取她进入本部学习。

    等教务处的只剩了本部校长后,办公室里间的休息室的门才缓缓打开。一位面容清俊的年轻人从里面走了出来,神色平淡如水,似乎方才这里的辩论并没有影响到他。

    校长与他相识多年,是难得的忘年之交,自然是了解他的,也明白他平静如水的面容下掩盖的是怎样的惊涛赅浪。

    想他一个外人都被震撼成这般模样了,何况他这个丈夫?

    校长见他望着门口的方向出神,白眼一翻,轻咳一声提醒:“人早都走了,还有什么好看的?”

    苏宴之收回视线,微微欠身,向校长道谢:“多谢孔先生。”

    孔校长见他微微抿嘴,知他心急,也不强留他,只叹道:“原本还为你可惜,如今看来却是良配。有这样的夫人在身边是你小子的福气,可莫要辜负了她。”

    苏宴之听了这话,又微微转头,瞥了一眼陈松伶离开的方向,郑重的点了点头,慢慢说:“如果她愿意的话。”

    孔校长听他话里的意思,挑了挑眉,好奇的问:“怎么,她不是自愿嫁你的?”

    苏宴之不愿多说,同孔校长握了握手,便要告辞离开。

    孔校长却在他身后,语重心长的说了句:“宴之,若无心,便好聚好散,莫要最后金玉良缘成怨偶痴缠。”

    苏宴之脚步一滞,并没有回头,只轻轻回答说:“我知道。”

    孔校长见这一对小夫妻本是天赐的良缘,只可惜听苏宴之话里话外透露的意思,竟真是坊间传闻的貌合神离。不禁遗憾的摇摇头,感叹命运弄人啊。

    然,乱世之下,又有几对小儿女能善始善终的?

    想到陈松伶的话,孔校长眼神一暗,抬手拨了一串号码出去。

    那边才接起来,“喂”了一声,孔校长就径自说道:“莽夫,待会来开个会,你弄个议题出来,我们把教会的经费拨一半出来怎么样?”

    那边听了这话,顿时一声狮吼,高声说:“真的呀?秀才,你不是骗我的吧?”

    孔校长将电话拿得远了些,才又说:“你弄不弄?不弄就算了。”

    那边听他这么说,连忙狗腿的说:“弄弄弄,校长都发话了,怎么能不弄呢?我这就叫陆泽那小兔崽子去弄,他花花肠子最多了……”

    孔校长没等他说完就挂断了电话,又一一给各分部院长去了电话,通了通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