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远乖顺极了,他笑了笑,“是臣入您的怀。”

    顾元白冷笑了一声,放松了对薛远的钳制,“你从北疆偷偷回来一事,朕还没跟你算。”

    “我明日就走了,”薛远道,“等我回来那日,圣上再与我算账吧。”

    “圣上有太多太多的账需要同我算了,”薛远在黑暗之中准确地摸到了顾元白的手,把玩着他的手指,“年后便是一场恶战,要是我能从战场上回来,那时圣上可以与我一分一毫的算。”

    骗人。

    顾元白心道,那对你来说怎么能算是恶战,你分明就是在对朕装着可怜,在用着苦肉计。

    但薛远却只一笔带过地说了这一句,随即就将手覆在了顾元白的眼上,道:“睡吧,圣上。”

    他总是能精准地在黑暗之中找到顾元白,好像顾元白在他眼里会发着光一样,顾元白却看不到他,只能看到一片黑暗。

    顾元白拍了拍身边的空处,难得心平气和道:“躺下,睡觉。”

    薛远躺了下来,自觉抱住了顾元白的手脚,顾元白喟叹一声,突然笑了:“全天下,也就你敢这么抱着朕了。”

    薛远笑了,“老天爷都不敢劈我,我还需要顾忌什么?”

    “要是老天爷劈了你了呢?”顾元白突然问道。但他问完就后了悔,这么无趣的假设竟然是他问出口的。

    薛远悠悠,抱着顾元白的手用了力,“他劈他的,老子做老子的。”

    顾元白,“好一个薛九遥。”

    “圣上不生气了?”薛远问。

    “我生气干什么,”顾元白懒洋洋,“你敢回来,必定是北疆已定,你有了底气。之前那事我爽也爽到了,便宜都被我占了,我再生气,生什么的气?”

    薛远闷笑几下,“那你先前还是怒气勃勃的样子。”

    “那是对你,规矩都管不了你,”顾元白,“我罚了你多少回了,但你下次还敢。”

    黑夜之中,只有身体贴在一起。看不清彼此,顾元白骤然之间升起了一种错乱,好像他又穿越了时空,回到了现代。而他躺在床上,身边躺着的也是一个灵魂平等的人。

    语气淡淡,但含着放松。

    “我不敢做很多事了,”薛远抬起顾元白的手指啄吻,“不敢伤了你,不敢吓着你。连我想在你身上蹭一蹭,那你的手或者脚揉一揉那里,我都怕磨破了你。”

    还挺敢想。顾元白随意的想着,什么都不怕,什么都敢做,即便链子被顾元白攥在了手里,但薛远还有怕的东西吗?

    他也索性问了出来:“你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