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承欢侯,该怎么布置,照着来。”

    喜珠低头:“诺。”

    她起身作退,李珣蓦地叫住她:“喜珠。”

    “臣在。”

    “搞清楚你的身份。”

    喜珠心里一惊,匆忙跪下磕头,她先前为敌国世子说了好话,字里行间回护意明显,大有屁股坐歪了的意思。

    李珣这是警告她。

    喜珠躬身退下,心惊胆战。

    她匆匆离开御书房,心想,君上这么难伺候的人,也不知以后要娶个什么样的。再者,若是谁嫁君上,恐怕真倒了八辈子血霉。

    噫。

    顾长宁拢着大氅咳嗽。

    按南夏医官的说法,他这药不能停,可来北凌之后,药已断了半月有余。

    北凌王李珣自然没那么好心给他送药来,别人送的药顾长宁也不放心。

    只是眼下禁足清竹别院,身边还有个喜珠寸步不离地监视着,顾长宁很难出门寻找药材。

    李珣要再这么不闻不问下去,该换顾长宁坐不住了,他不喜欢唱独角戏。

    喜珠领着内务府的宦官们鱼贯而入,东西南北重新布置,全按照承欢侯的排场。

    顾长宁盘腿坐在榻上:“喜珠。”

    喜珠喜笑颜开,三步并作两步蹦过来:“世子,咱们有炭火啦!”

    “哦…”顾长宁望向繁忙的小太监们,若有所思:“那,君上呢,此番布置,君上可应允了?”

    瞧着神情,像是怕主人家怪罪,他一个做客的,不好让主人破费。

    喜珠把烧热的手炉塞他怀里,顿时暖烘烘一片,道:“可怜见儿的,便是君上吩咐了,依承欢侯排场布置,你放心吧!”

    顾长宁脸色有些发白,即便屋里暖和了,面容还是不大健康的苍白,没什么血色。

    那张因褪去血色而清隽的脸浮上微弱笑意,琥珀色的眸底似藏满期待,偏要隐忍不发,于是克己自持地轻声问:“君上…并不过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