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米面也比覃宁镇的好,到时候我再多出点钱让他们跟你回去,这样不是安全点吗。”多出的钱相当于买他的安全,不贵。
上次她走了一天一夜才走到覃宁镇,路上都仍是提心吊胆,别说女尊国的男人一向柔弱,胆儿小。
她感到奇怪的是,她才来这里没几天,竟被同化得和这里的女子无异,就连街上遇到涂脂抹粉,裹小脚,说话捏着嗓子矫揉造作的男人也觉得见怪不怪。
“啊?还要让他们送,这不知道要多少钱。”陈渡一听,小脸一拉。
“用不了几个钱的,你就将心按进肚里。”曲檀拍了下他的肩,有些好笑地安抚。
书里后期可是描写过小可怜随手就能抓一把金叶子赏人,怎么到她这里连多花一枚铜板都心疼得皱成小苦瓜。
买好米面,不忘去裁缝铺买上几件成衣,鞋袜被褥给曲母曲父,又想到她那天晚上吃的白水煮鱼,坑坑洼洼得快要报废的锅,稍不注意就会割破嘴的碗,又是一大笔银两支出。
掂了掂前面问掌柜多支出的一个月工钱,才将那颗心稍稍安了回去。
东西买得差不多时,已是落日深橘浅霞余晖挥落大地。
大包小包提着的曲檀扫见发间素净得只有一根红头绳,唇瓣干裂起皮,脸色蜡黄的少年,出声喊停。
“你等一下。”
“啊?怎么了?”
等待的片刻,只见曲檀转过身走到一个小摊前挑挑拣拣,他有些好奇地提着东西过去。
正好看见她同老板买下一盒胭脂,两支珠衩的画面,小脸耳根子蹭得臊红起来:“你怎么突然想起给我买胭脂了,我一个整天地里干活的大老粗哪里用得上。”
天底下的男儿家有谁不爱俏,可这胭脂放在他身上就像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那珠钗更是一点儿都不实用,走起路来摇摇晃晃的,像只摇摆大鹅。
“我倒是觉得你用了这盒胭脂,肯定比他们都好看。”既然被他看见了,曲檀顺势打开那盒红釉玫兰胭脂盒,用手指蘸了一点涂在他脸颊两边,轻轻揉开,好与他的那点儿羞红首尾呼应为一景。
“我就说这盒胭脂你用了肯定好看。”担心他不信,又同老板借了铜镜。
镜中少年生得唇白脸黄,一双大而圆的杏眼尾梢微微上挑,带着一丝妩媚,睫毛根根分明如一把浓墨蒲扇,鼻梁高挺小巧,脸部线条流畅带着幼齿感。
美中不足的是小可怜因为长期的营养不良,显得脸颊无肉,眼眶凹陷无神,为了保护自己不被别有用心的女人心怀不轨终日与邋遢,不修边幅为伍。
只是一眼,陈渡就不敢再看镜中人,余眼又总是偷偷地瞥上一眼,直到扫过一支小白兰花簪。
“曲姐姐。”
“嗯?”
“你低一下头好不好。”虽然他们两个差不多高,但他总要在意一下女子的自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