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的消息框被十多条未接来电填满,两条裴建涛的,五条秘书的,三条酒店前台的,一条罗宁秘书的,剩下的一堆全是听说罗宁被裴奕揍了打电话过来听八卦的。

    裴奕一个电话都没回,穿着睡袍走到客厅翻出几瓶药水,又用嘴叼了几个抑制贴走到次卧,临近房门时放轻脚步,转动门把手的动作极其缓慢安静。

    打开门,已经被清洗好身体换上睡衣的苏辞还在床上沉睡,裴奕把东西放到床头柜,坐在床沿小心掀起被角,拉开苏辞的睡衣领口,蹙着眉帮他上药。

    白皙的脖颈上青紫和咬痕交错层叠,刚刚结痂的咬痕尤其触目惊心,仔细点涂伤口的裴奕眼神越来越暗,他想让这些齿痕永远好不了,永远醒目地昭示着他和苏辞的关系,却又在涂完药水后在结痂处覆了层薄薄的祛疤软膏。

    苏辞不喜欢留痕迹,虽然他从来没开口说过,但裴奕知道,因为那次易感期后,苏辞独自盯着镜子里自己脖颈上的咬痕发了好久的呆。

    裴奕还在想怎么在不惊醒苏辞的情况下涂他后颈的伤,苏辞就皱眉梦呓着翻了个身,刚好把后背露给裴奕,裴奕愣了愣,继续涂药,给旧伤未消又添新伤的腺体仔细贴上抑制贴。

    好像想到什么,裴奕掀起苏辞的睡衣察看他的后背,目光上下检索后,在靠近腰窝处找到一个几乎微不可寻的烫疤,微凉的指尖轻轻抚上,细腻的皮肤被凉意激起一小片鸡皮疙瘩。

    裴奕的思绪以这个小小的烫疤为原点,飘向四处,最后被苏辞睡梦中拢紧被子的动作打断。

    “还是和以前一样喜欢抢被子。”

    裴奕自己都没发觉到说这句话时自己嘴角的浅淡笑意,放在床头柜的手机再次震动起来,屏幕显示的来电人是裴建涛,裴奕拧眉啧了一声,拿起电话就往房间外走。

    “生日快乐……”

    裴奕停住脚步,循着那个恍若蚊蝇的声音回头望去,陷在床上的苏辞依然熟睡,只是眼尾有些清亮。

    这句祝贺是苏辞说的,还是他的后爸说的,裴奕有些分不清,头疼之余希望是前者。

    裴奕边洗漱穿戴边给秘书发消息,然后给酒店的管理人员汇了笔钢琴清理费和小费。裴奕没理会罗宁那边的电话,罗宁的秘书目睹昨晚苏辞衣衫不整的模样,自然是知道这事儿是罗宁自己有错在先,罗家也不好发作,只得咬牙忍了。

    裴奕走到露台上边抽烟边拨通了一个电话,通话结束后,裴奕摁灭烟头,把裴建涛的电话号码拖进了黑名单。

    穿戴整齐的裴奕翘着二郎腿靠坐在沙发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刷手机,五分钟后裴奕放下手机,摸出一盒烟,一边留神听着苏辞房间的动静,一边把每根烟烟嘴的爆珠捏开。

    半小时后,苏辞醒来,与上次醒来的私人医院病房不同,房间里的陈设更生活化些,但是身上穿的睡衣和伤痕处理的方式和上次差不多。

    床头柜没有放衣物,苏辞只好穿着松松垮垮的睡袍走出房间,在宽敞的客厅中看见正坐在沙发上抱手打量他的裴奕——额角散落一绺碎发,立体的五官依然精致俊朗,眼神比起昨晚要冷静理性得多,手里拿着一盒烟嘴有些变形的香烟。

    “既然都醒了,就把衣服换了。”

    想到昨晚的事,苏辞还有些腿软,下意识就捂住脖颈转身回房间,却被早就察觉到的裴奕不紧不慢叫住。

    凛冽的威士忌信息素随着懒散的脚步一点点逼近苏辞,苏辞好不容易拖动僵滞的身体想逃走时,宽大温暖的手掌已经抚上腰间,脖颈边袭来的温热呼吸让苏辞再次回想起那架被自己玷污的钢琴……

    “来,我帮你挑衣服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