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夫人深吸口气,看向杨妧,满脸慈爱地说:“去外面逛逛也好,让庄嬷嬷跟着,多带几个护院,双碾街有个味为先酒楼,是咱家的本钱,干炸响铃、龙井虾仁等几道杭帮菜做得很地道。”回身吩咐红枣,“叫人备着马车,明儿辰正出门。”

    张夫人面色突变。

    她嫁到楚家近二十年,从来不知道味为先是自家产业。

    而且娘家几个侄女,张珮也好,张瑶也好,隔三差五会来楚家小住,秦老夫人从来没这么热情过。

    杨家人到底有什么好,竟被老夫人看在眼里?

    张夫人满心都是凄苦。

    赵氏也极不高兴,从瑞萱堂出来,便板着脸对杨妧道:“你何必多生枝节,额外花银子不说,别人还以为咱们家爱生是非不好相处。你没看到老夫人和夫人脸色都不好?再说说出去也不体面,还以为国公府不待见咱们。”

    事实就是不待见呀!

    除了秦老夫人别有目的的热情外,像张夫人、楚昕、楚映甚至表姑娘张珮,都没有掩饰从心底而发的鄙夷。

    杨妧无语。

    赵氏心思简单,并不太会揣度人心。

    杨妧其实很羡慕这种人。

    赵氏的父亲跟杨信章曾是同僚,相处极好,便约定了儿女亲事。

    杨信章早早故去,家境远不如从前,赵父却不曾悔婚,反而准备好嫁妆,依约把赵氏嫁了过来。

    秦氏因此格外看重她。

    赵氏家中只有一兄一弟,她是唯一的女儿,从小被娇生惯养,不怎么动心思。

    嫁到杨家后,有秦氏一力支撑,她当家也极为顺当。

    可能赵氏这辈子最大的烦恼就是如何甩开三房一家吧。

    杨妧低声给赵氏解释,“这么多衣裳压下来,针线房肯定有怨气,她们不敢编排正经主子,还不敢编排咱们吗?花会那天,有意无意地让贵客们听到,咱们杨家还怎么在京都立足?大伯父面上何曾有光?”

    赵氏并不蠢,稍琢磨便明白,面色变了变,狐疑地看向杨妧,“你心思这么重?”

    分明,杨妧在济南府虽沉稳点儿,却短不了跟关氏顶嘴,对秦氏

    的话也多有阳奉阴违,和杨婉一样都是个不省事的。

    到了京都,怎么一下子长了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