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免埋怨道:“摔东西的时候,怎么没想到疼?”
他定定地看着她,那白晰而透亮的脸庞,低垂着细长的睫毛,心底好象有一个地方不由自主地抽痛着。
未雪拿出创可贴细细地处理了一下,然后功德圆满地看了看,简单地收拾起药箱。
“原来你也是会关心我的。”他低低地说。
她坐直身体,转身将药箱放回到书架上,根本没理会:“怎么发了这么大的火?”
他不想解释,懒懒地靠在沙发上,两条大长腿向前伸展着,浑身疲惫地象失去了全部的力气,闭着眼,一语不发。
林未雪本想和他说上几句,但见他的样子,也没兴趣与自己多聊,只好起身找来扫帚,把一地的碎片清理干净,又环顾了四周。
这才发现屋里早就换成了浅蓝色带着白色条纹的窗帘及床品,这蓝得静谧而温馨的布置,让人耳目一新;那原本空荡荡的窗台,竟摆着一处别致的香薰,屋里弥漫着一种淡淡柔柔的暖香;以前堆得乱七八糟的书柜,已被整理得整整齐齐;一个他一直说喜欢而没有舍得买的兰博基尼的精致车模被静静地放在那里。
她知道这很贵,也许做一年家教,也未必买得起它的一个轮子。她不由得心底一酸,马上想到了李艳粉,这里处处都蒙着蕾丝的布艺,连纸巾盒都披着淡雅的田园系的套子,这和艳粉的宿舍极其相似,与权仁赫之前深沉而阳刚的风格相比,显得阴柔了许多。
她觉得不太舒服,果然这么快,他已是别人的了。
她静静地将目光转向他,才知道这么久没见,原来那细如绢水滴入心底的想念,还是可以有机会如此近距离地释放出来。
他穿着一件蓝黑相间的开衫,柔软的质地随性地搭在他的身上,里面是一件低至胸口的黑色背心,露出些许弧度的锁骨。
他看上去依然那样桀骜不逊和气势凌人,却也孤冷得让人难以靠近。
这时,他慢慢睁开眼睛,她连忙转移视线,慌乱的目光交错地落在周围的摆设上,但脸已是抑制不住地发起烫来。
“林未雪,你会打乒乓球吗?”他突然莫名其妙地来了一句。
“乒乓球?”她有些不解地看着他依然铁青而忧郁的脸,很认真地说:“打得不好。”
“那就是会打了?”
她诧异地看着他受伤的手指,“你要去打球吗?”
他动了动右手:“这只没有关系。”
“可是……”她仍然犹豫。
他立刻起身,回身拿了两只球拍,一只不由分说地塞进她的手里。“陪我!否则你别想拿到钱。”
未雪立了立眉毛,原想发作几句,可看他依然愁眉不展的样子,心却疼了起来,也许这是他想发泄的一种办法。
可是打球就要去活动室,那里有许多的外国学生,如果让他们再次看到他们在一起,原本那些已经被传得沸沸扬扬的关系,恐怕又要节外生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