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昕定睛一看,是之前认识的京城第一酒楼老板胞弟富年,拱手招呼:“富公子,好久不见。”

    “川老板客气,您今日在此……我知道了,你是不是也接到九公子的邀约,正巧,兄长我做半个东道主,咱们可一同前往。”憨厚公子富年说着便抓住田昕的衣襟往他的马车去。

    “富公子,慢着……”田昕着急要把手撒开,奈何富年这人以性格耿直和一身蛮力闻名。

    富年半点没感觉到田昕的推拒,自顾自说:“说起来,多亏川老板之前的好主意,推荐大哥开了拍卖会,父亲见我这次办的差事不错,才肯让我回扬州老家过年。

    对了,川老弟不是说想多认识各地富商,冲着这次聚会,一定能见个齐整。要不是大嫂快生了,大哥没空出门,还轮不到派我去参会。”

    田昕当初不知道富年性子如此单纯,白白浪费了一个红包,但好歹是和扬州首富牵上了线。

    就冲富家养出了这么个铁憨憨,没几句话就将自个儿刨个底掉,两句间她就成了“川老弟”,也幸好富家大哥争气,没枉费她的心思。

    “各地富商”四个字确实留住了田昕的脚步,而且她拿富年这样的天然系没有办法,招呼着一旁呆愣的梅怡上了马车。

    不怪他人惊讶,冬日并不是到扬州游玩的好季节,但作为明清两朝财富、资本的高度集中地和最大的金融中心,这场聚会倒是没来错。

    天下第一楼里,几位演唱者淡妆长裙坐在台中,齐敲瓷盘,唱着曼妙的特色清曲。

    几张红木圆桌摆上牛皮糖、扬州饼、鸡丝卷子、千层油糕……样样精致小巧。

    聚会主人未到,或肥或瘦,身穿艳色绫罗绸衫的老板们无视小曲小吃,满场随处交际。

    见着食物,田昕才反应过来自己走了一上午也确实饿了,身为现代名声在外的总裁,她到哪里也是等人过来打招呼的范儿。

    富年对此等聚会不熟,一到便被人拉走了,只能回头和她歉意笑笑。

    哪怕他一身书生打扮,都架不住他那壮硕的胸-肌往外撑开,长相憨厚,牙齿雪白,一笑跟头熊似的。

    扯了扯嘴角,和铁憨憨点了点头,田昕随意落座,拿了块千层递给一旁唯唯诺诺的梅怡。

    等不到人伺候,田昕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一尝,好像是以前喝过的当地特色琼花露酒,醇香甘洌,口味绵长,味道不错,又夹了个卷子吃将起来。

    “哟……郭老板,这是谁带来的小厮,这么不识相,喝你的酒,吃你的菜呢!”一个油腻的声音响起。

    有个刺耳的声音接腔:“小子,你谁啊,抬起头来爷瞧瞧是哪家不懂事的,在九公子的宴会上,随意落座。你不嫌脏,爷还嫌呢。”

    两声粗噶无礼的叫唤,吸引了在场其余人的目光。

    ……

    田昕皱眉,优雅吃完最后一口,擦拭嘴角后,带着她可人的标准微笑,抬起了头。

    她倒要看看是谁在她好不容易吃上点带油的东西时候来打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