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月的前半月倒是如之前的月份一般,各宫用冰的开支在逐渐增大,还有众妃添置夏装的开支,到了下半月,由于赵韫的突然驾崩,后宫的各项开支倒是骤然缩减不少,毕竟在这样风声鹤唳的当口,谁都不想做那只挨打的出头鸟。

    但后宫众妃的开支是省了不少,却还是填补不了赵韫丧礼巨大开销的窟窿……

    本来今年和西南那边纠缠多年的战事才刚暂停,又恰逢稍有的干旱炎热,京畿地区不少地儿都闹了灾,温溪和朝中一些大臣都有意想要节省一些丧仪上不必要的开支。

    然而,有吕开慵这样人憎狗眼的存在,再配上赵韫的亲娘缪太后及母族缪氏对于赵韫这种不知道是做给人看还是做给鬼看的奢华铺张身后事,有着无比的执着精神,又似乎就是要和温溪对着干,她要缩减开支,那我偏要大肆铺张,缪太后几乎是从她儿子登基那天起就开始闹腾。

    总之闹到后来温溪实在被闹得有些恼了,总归她的这般提议缩减开支的理由已经明明白白地传达出去了,最后被搅屎棍们给搅和了,百姓在背地里骂的都不会是她。

    她想,且先记着,等将来有一天她得了空腾出了手,总是要好好收拾这些人……

    蘸了一笔墨,温溪捏着笔算写着,这样一来,大略一算确实有一大笔银钱的收支失了衡……

    她叹口气,询问一直恭敬候在边上的翠谷,“宫变那日,咱们的人伤亡情况都弄明白了吗?”

    “回娘娘,都弄清楚了。”翠谷回答。

    温溪冥想片刻后吩咐道:“那便在按照宫中典律发放抚恤之上,再额外补添一笔吧,从我的私库中出,死去、重伤者若家中有孤寡老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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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er,再额外多添四成和三成,你亲自监督下去,能少经几道人手便少经击倒,免得被中间盘剥。”

    “娘娘放心,奴婢省的。”

    “还有……”温溪叹口气,“其他的那些死去的人都安葬好了吗?”

    “都按娘娘的吩咐,拦下了正要送去乱葬岗的牛车,在山野间找了块清净的地儿都埋在一起了。”

    温溪停下笔,承帝片刻后道:“你且寻人去那附近的庙里捐了些香油钱,请个师父给他们念了场往生咒罢。”

    “是。”

    这边正谈着话,芳苓却匆匆而来,面色沉凝,她走到温溪跟前,轻声道:“娘娘,寿安宫那边又出幺蛾子了,半个时辰前说是头风翻了,喊了几乎整个太医院的太医过去……”

    “不去。”温溪正在写字,眼皮子都没抬一下,直接打断了芳苓的话。

    这些日子以来,寿安宫那位新晋的太皇太后这种把戏已经闹了很多场了,每次都是大动干戈喊来众多太医,然后要温溪过去侍疾,温溪除了最开始的时候去过一次,后来任凭缪太后怎么闹都在不曾理会过。

    她与这个婆婆斗智斗勇这么多年,对方的斤两也早已摸透,从前每当缪太后看她不顺眼又没有合适的理由时,便会这般装病,然后要求温溪过去侍疾,以此来折腾她。

    从前温溪有口难言,在对上缪太后的时候,赵韫从她入宫开始没有一次是站在她身后的……

    但现在不一样了,现在她是真的就不想伺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