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长生嘴里鬼话连篇,什么叫做不会伤害你,什么叫做不会多要,沈落要是个没见识又没看到戏文的小姑娘大概就会信了这老渣男的鬼话,可惜她出门前家里长辈耳提面命,想不到最后还是着了道。
弱肉强食的世界,沈落承认自己斗不过复杂的人心。
“你能不能放过我?鲛珠别人也有,我替你去找一颗好吗?”
沈落哀求。
“残杀同族?这事你敢做吗?”
阴恻恻的声音在沈落耳边响起,她想要大声尖叫,但很可惜,其实她是个哑巴,生来就不会说话,一直留在袁长生身边也不过是因为他将她的哑病治好了。可如今看来,那只是短暂的治好了,因为她想呼救,却已经发不出半点声音了。
“你的鲛珠就当作这些天我让你说话的报酬吧。”
刀刺破沈落的皮肤,扎进她的心口。
沈落像一片摇摇欲坠的叶子,晃晃荡荡就要落到地面,叫那个躲在树上瞧了半天的人不忍心再藏着掖着了。
“住手。”
随着一声轻喝,有人从大树上跳下来,大概是来人体重基数庞大,下来的时候带动着整棵树都动荡,树叶脱落了许多。
来的,不是辛瑶,是西北。
他是大半夜冻醒的。
听得外面风声中杂带着女人哭泣的声音,他跑出门仔细听了一会儿,这回听得更加真切了,是一个男人和女人求饶的声音,也不管前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有没有危险,他二话不说提上剑就出门了。
黑夜里他纵身藏在远处的一棵树上,夜太黑影响了他的视线,隔得太远也听不到两人具体说了些什么,直到一把明晃晃的刀子亮出来时才感觉出什么不对劲。
袁长生没有料到夜黑风高的竟然会有人出现,且来人分明是认识沈落的,西北径直跑到沈落身边想要将人扶起来,看着她胸口插着的那把刀,他下意识就要去拔,却被虚弱的沈落阻止了。
沈落摇摇头,示意他别拔。
可惜西北没有看懂,一脸着急地看向沈落,问道:“不能拔?为什么不能拔?我有上好的金创药,你流血不多伤心应该不深,你放心...”
他还有许多话要说,却被沈落都阻止了,已经变回哑巴的她眼里满是痛楚,刀子扎得确实不深,但已经将她的鲛珠撬动了,原本与她血肉相连的鲛珠再经不起一点细微的创伤。
西北急得满头大汗,一脸狠意望向袁长生,带着恶狠狠的语气,质问道:“你为什么要杀她,她这样一个柔弱的姑娘你怎么忍心下手。”
袁长生意外沈落在这傻大个的眼里竟然是个柔弱的小姑娘,随后又想到这人大概是不知道眼前这人非我族类吧。
于是便打断道:“公子不知,这可不是什么柔弱的姑娘,她可不是人。”